如同欲仙楼一样,直至林安月的背影彻彻底底消失,人们这才敢骂骂咧咧的叫嚷起来。
“悍妇,呸!”
“男人吃喝嫖赌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成婚第二天又是砸了赌坊又打了自己男人,还以为林宰相能教出何种贤良淑德温柔可人的女儿,没想到是个不折不扣的悍妇。”
“万幸太子娶了林家大女儿,而不是妒妇悍妇林安月!”
赌坊里的人们说什么骂什么林安月不想知晓。
一辆前往皇宫宽敞且豪华马车上,林安月玉手握着一本古卷,心无旁骛的看着书卷上记录的奇闻异事。
“悍妇,你就不想对本王说些什么吗?”萧云昭趴在绵软的靠枕上,神明一样俊美的脸庞满是怨气:“别以为本王打不过你,看你是女人本王不削动手而已,有失身份。”
“只要你现在跪下来给本王真诚的道歉,本王可以考虑给林宰相一个薄面不休妻,让你继续做七王妃。”
“安静,我在看书。”低垂的眼眸微微抬起,林安月的目光从书籍移到萧云昭的脸上,男人自带万级美颜滤镜的俊颜扫去了她眼底的升起的一丝烦躁;“萧云昭。”
“要给本王道歉了么?”萧云昭骄傲仰着头。
“保护好你的脸,它是你存活下来的唯一资本。”
“什么意思?”
此时,马车停了下来。
七王府距离皇宫只有短短一刻钟的路程,不再解释更多萧云昭眼里的疑问,林安月起身离开马车。
“听说太子妃受伤了?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早晨那时候我当值,亲眼瞧见李将军家的女儿用刀划伤了太子妃的腹部。”
“为啥啊?”
“还能为啥啊,李将军女儿爱慕太子自然对太子妃心生恨意了呗。”
“太子妃现在在何处?”一阵冰冷的寒意铺天盖地袭来,说闲话的侍女和侍卫如临地狱般心中恐惧万分。
“在,在东宫……”
伤我小阿姐?死!
皇宫,太子东宫。
御医们手忙脚乱的出入东宫大殿,一群不知姓名的人杵在门外,为首身穿明黄色四爪蟒袍的男人握着拳头,一双温润好看的剑眉微微拧起。
“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道歉?是她林静柔自己撞在我手里的刀子上,我还受了惊吓呢。”李将军侄女李兰欢掐着腰,丝毫没有为自己做的事情忏悔,反之恶人先告状。
“兰欢你少说几句,若太子妃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便惹了大麻烦了。”蓝色锦衣华服的八皇子萧锦钰出言阻止。
“哼!太子哥哥才不会怪罪我呢,太子哥哥最疼兰欢了。”李兰欢上前几步,双手紧紧地挽着太子萧锦阳的手臂:“太子哥哥,等林静柔死了就让我做太子妃好不好。”
李兰欢正憧憬着太子妃的美梦,只见一道蓝衣倩影疾步行来。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下一瞬李兰欢整个人飞了出去,身体重重的pia在了炙热的地面上,生死不知。
“你,最好祈祷诸天神明保佑我小阿姐无恙。”
蓝色倩影不是别人,正是听闻林静柔受伤匆匆赶来东宫的林安月。
浓烈的血腥味道顺着门的缝隙弥漫在林安月鼻尖,意识的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暂且没要了李兰欢性命的林安月推门转身便要踏入宫殿,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本宫知晓你心中担忧柔儿,但柔儿伤势严重御医正在为她诊治,莫要再添乱了。”太子萧锦阳拦住了林安月的脚步,却被那双凤眸中的寒意喝退半步。
“昨日我亲手将小阿姐交到了太子手中,不到一日太子却连我小阿姐的安危都护不了。”清冷的目光不加掩饰的嘲讽,林安月玉手一挥,挥开阻路的萧锦阳。
“你不护,我来护。”
不理会门外众人各自不一的表情,林安月踏入宫殿径直走向那张被血色浸透了的红床。
当看到躺在床上失去半条命的女子,一瞬间,眼眶红意翻涌而上。
许是姐妹二人连心,林静柔缓缓睁开眼,苍白如纸的面色在看到林安月之时挤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阿姐不疼的,乖!小妹不哭。”
林安月轻轻的握着林静柔的手,努力地调整着情绪让自己平复下来:“有我在,小阿姐别怕。”
“好……阿姐……阿姐不怕……”虚弱的话音落下,短短几秒的时间,林静柔再也支撑不住涣散的神识闭上了双眸。
“伤者情况。”脱下宽大累赘的外衫,林安月洗干净双手后从御医手中夺过医疗器具。
“你是谁家女子也敢在这胡闹,赶紧滚出去。”御医催促着赶人离开,结果下一秒就被扔出了大殿。
其余御医见状不再上前,并不是怕自己和王御医一样被扔出去,而是因为太子妃伤势过重铁定活不过一个时辰,既然来了个背锅的他们何不将责任推卸给这人。
“太子妃伤在腹部,伤口长三寸深一寸,内脏受损。”一群旁观的御医里,年轻的小御医走到林安月身边,将林静柔的情况详细的一一告知。
“蒋铎你傻啊,滚回来!”老御医招手让他回来,明知道人救不回来了还出头自找麻烦,脑袋被门夹过了?
“银针。”单膝跪在床边的林安月伸出手道了一句银针,蒋铎便递给她银针。
以针封住林静柔的血脉,阻止气血流散。
万幸刀刃偏移,内脏只是轻微受损。
“针,线。”
止住了血崩,林安月手持针线将林静柔腹部内外伤口逐一缝合。
娴熟且细致的每一步骤都让蒋铎大为震惊,即便太医院的院首处理伤口的速度和手法也不及她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