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人说笑了,本王妃又不是神佛何德何能救你们的性命。”林安月并不想掺和到麻烦其中,何况还是她动的手脚。
跪在地上的蒋铎没有起身,又是朝着林安月狠狠地磕头,磕的满头鲜血染红了地砖;“蒋铎可以死但是师父的孙儿今日刚刚出生,若是圣上真有不测,整个太医院都要陪葬,放眼整个七国唯有七王妃的医术能救圣上,还请七王妃出手,蒋铎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七王妃的恩情。”
蒋铎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但大体上林安月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萧天恒若是挂了,太医院全体人员及其家人都会被砍头殉葬,连同今天在内的许多人都会被牵连。
不过,她有一个问题,她下的毒非要人性命的毒,而是一种让人神经错乱置幻的药物,会让人在幻境中看到隐藏在心底深处最恐怖的存在。
一旦过了药效的时限,除了呕吐拉稀头疼脑热食欲不振的副作用会持续半个月外,并不会要人性命。
她刚才留意了一眼正阳大殿内的画面,似乎一切在情理之中又在预料之外。
有意思。
“七王妃,求您出手,蒋铎愿意做牛做马……”
“蒋大人请起,当日你不顾一切救我小阿姐,这份情本王妃自是要还的。”林安月搀扶起面目全非的蒋铎答应帮他救人。
在进入正阳大殿的时候,林安月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萧锦阳,不知何时,手臂缠着厚厚一层绷带的萧锦阳也跟了上来。
“你只管救父皇,其他的事情本宫会同旁协助。”
“多谢太子殿下。”客套了一下,林安月穿过重重人墙走到昏迷的萧天恒面前。
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人摊在地上,口中源源不断的吐着血,任由太医想尽了办法也止不住。
蒋铎像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言简意赅的说出萧天恒的症状,说出太医都用了何种法子医治。
一旁的太医们有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有的面如死灰,真正能抗住事儿的人少之又少,倒是蒋铎口中的师父一个年过半百的花白老者朝着林安月点了点头。
“依老夫行医多年的经验来断,圣上身体里猛烈的毒药一开始被什么东西压制着,却不知为何突然间爆发,这才导致圣上血吐不止。”
老医者说话间,林安月摸着萧天恒的脉象;“哦吼~”
一声哦吼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那语气多了几分不合时宜的调侃。
“七王妃可察觉出什么来了?”老医师开口问道。
“能治,弄一堆冰块过来,再弄一些小瓷罐。”林安月只道了一句能治便让人准备冰块和小瓷罐,众人很是不解又不敢开口多问一句。
不多时,侍卫搬来了一块一块的冰块,正阳大殿内的温度也跟着骤降下来。
“把圣上放在冰块上冰冻一会。”
“可万万使不得,圣上现在气息微弱,若是在受了风寒该如何是好啊。”李公公阻止侍卫的举动,说什么他也不会任由林安月胡来。
“如果李公公还想圣上继续治理萧国的话就让开,再者,太子殿下说过出了事儿他负责。”林安月指了指萧锦阳。
“李公公,七王妃必然是有法子救父皇。”萧锦阳只说过从旁协助,并未说但一切的责任。
如今林安月当众把所有结果推给他,那他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将锅甩回到林安月身上,总之二人互相坑,也互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别想安然脱身。
林安月余光白了一眼萧锦阳,便继续让侍卫将萧天恒抬到冰块上冰冻着。
也是奇怪了,随着周遭的温度越来越低,原本吐血不止的萧天恒竟减少了吐血量。
看着时机已经成熟,林安月走上前,用匕首在萧天恒身上划开几个小口子后,将火折子燃烧过的小瓷瓶扣在血口子上。
“七王妃,这……这是何等疗法?”人群中有人开口问道。
“拔罐。”
林安月,是你干的?
正阳大殿内外死一般寂静,静得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谁也不知道林安月口中的拔罐是什么意思,只看到圣上被剥光上衣架在冰床上,身上扣着十来个小瓷罐,小瓷罐还在噗嗤噗嗤的发出声响。
“果然如此!”当听到小瓷罐发出怪异声响后,林安月凤眸半眯:“萧锦阳,架火!”
被直白叫这名字的萧锦阳剑眉微挑,但现在不是计较林安月大不敬之罪的时候。
一堆火快速架起,熊熊火焰为冰冷的正阳大殿带来一丝温度。
林安月见火势越烧越旺,下一瞬,将小瓷瓶从萧天恒的身上硬生生的拔出来,将其扔到了火堆上。
也不知是众人的错觉还是什么,他们似乎看到了一条白色细长的线随着瓷瓶的拔出从萧天恒的身体里窜出来。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当瓷瓶落入火中碎裂的瞬间,里面的血混合着白色细长的小虫被火焰灼烧发出吱吱吱吱的渗人声响,听的人心惊肉跳。
“这是什么?”
“刚才的声音你也听到了?”
画面太过诡异,但诡异才刚刚开始。
林安月接二连三的将瓷瓶硬生生拔下,形成的真空吸力将萧天恒血液中游弋的异物连根拔除。
“什么仇什么怨,下蛊的人可真是狠毒到了极致。”随着最后一个小瓷瓶落入火中,林安月转头看了一眼蒋铎:“咱们之间的恩情扯平了,包扎伤口的事情你们处理吧。”
“七王妃且慢!”见林安月要走,蒋铎的师父快步走上前,原本浑浊的目光此时清澈且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蓝衣女子;“方才听七王妃提到蛊,还望王妃解释一二,老朽就算是死也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