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白霜将她留在了雪狐族,从小到大白霜在父亲的要求下长大,没有任何自已的选择权利,今天做什么明天做什么,应该怎么做可以怎么做都是他父亲所定下的。白霜也一直以来压抑着心底的叛逆来将自已塑造成他父亲想要的完美形象。
这一次池鸯被绑架的事情算得上是让白霜凉透了心,也让他明白了他做的再好,父亲都不会给他一丁点的爱,也不会心疼他一丝丝。所以他想为自已活一次,想把池鸯留在身边。
月光洒在冬至树上,透过摇曳的树叶将斑驳的光打在两人身上,暧昧气氛在四周盘旋。白霜指尖轻抚过池鸯的脸颊,轻柔的如同丝绸滑过脸颊,最后一顿,愣了。
这次绝对不是看错了。
池鸯的右边脸靠近耳朵的位置出现了一条肉红色的伤疤,一路顺着脸颊扫过锁骨消失在了衣服的遮掩下。白霜用手指去触摸,也很明显能感觉到伤疤的凸起感。可是平常池鸯的脸上并没有这个伤痕啊?
“鸯鸯,你的脸?”白霜紧锁眉头,那是用鞭子抽打的皮开肉绽后再愈合才会留下如此狰狞的伤疤。池鸯握住了白霜抚摸她伤疤的手,抬眼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她的手有点颤抖,她怕白霜看见会嫌弃她丑。
可是当池鸯看向白霜时,雪豹湛蓝色的眸子里除了疑惑满是心疼,就连摩挲她伤疤的指腹都小心的像是怕弄疼她。池鸯抿着唇思索了会,最终还是开口向白霜解释道。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从悬崖上跳下来死去后才来到这里。在那之前,我一直生活在一个实验室里。”池鸯声音淡淡的,她抬手去解开斗篷,在斗篷落地的瞬间,一直以来看上去都洁白无瑕光滑细腻的皮肤上,在月光下慢慢浮现出无数陈年的伤痕,布满了池鸯身体每个角落,已经留下印记的伤痕上又布满新的伤痕。最骇人的就是那条顺着她的脸颊抽过锁骨胸口最后停在腰间的鞭痕。
“我被哥哥卖给了实验室,他们在我身上做实验,所有的伤疤痕迹都会在短时间内消失不见,只有在月光下才会显露出来。”
“这里,是我刚被卖掉,不肯接受事实哭闹着要逃离实验室的时候被打的。”
“这里是实验在我身上成功后为了测试被打的。”
“这里是我不听话影响了实验结果被打的。”
池鸯摸着每一处伤痕诉说着原因。最后她摸上了小腹,被衣服遮盖着虽然看不见,但是还是能感觉到那处伤痕。
“这里,是我逃跑了后无路可退了,只能从山崖上跳了下去被一块山石捅穿留下来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也不知道我怎么到的这里。可是这个伤也是在提醒我,我是真的死过的。”
池鸯的声音软软的,低着头看着自已身上的伤痕。明明表情带着一抹很轻的笑,可是仿佛她的身体都能感觉到她的悲伤,止无意识的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来。月光给她镀了一层银白色的轻纱,她就站在那里,如同随时就要破碎的湖面一般,美丽却脆弱。
白霜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一直在池鸯身上的伤痕上徘徊。无数伤痕交叠,几乎掩盖了她每一寸皮肤,这还只是裸露在外的肌肤,被衣服遮盖住的身体上又会有多少同样的伤。
白霜感觉喘不上气来,她得有多疼啊。
雪豹赤裸裸的目光让池鸯开始不自在,她身上伤痕密密麻麻数不胜数,丑陋的让她很是自卑。池鸯蹲下捡起地上的斗篷遮盖住身体。却被白霜抓着手臂,低头吻上一处伤痕,痒痒的却暖暖的。
白霜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指腹拭去她脸颊的泪痕“鸯鸯,不怕,都过去了。”
“嗯。”池鸯轻声回应,她抓着白霜的手放在脸侧。
是啊,都过去了,无论是埋葬小雪雀的白霜,还是实验室里被鞭打的池鸯,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未来总归会越来越好的。
我可以容得下你
两人回帐篷后,池鸯明明已经哈欠连天了,可就是坐在桌子前说不困。白霜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不好意思跟他睡一起罢了。
嗷的一声,雪豹甩着尾巴迈着四条腿去拱池鸯,毛茸茸的大脑袋蹭着女孩的头,喉咙还咕噜着猫咪一般的声音。
本着只要不是人,都是大型抱枕这个想法。池鸯最后还是枕在雪豹柔软的肚皮上睡觉去了。
与此同时,某个靠近沙漠边缘的一块山丘下燃着一堆火焰。夜晚的沙漠比白天温度低了不少,白日里太阳晒着沙子的温度慢慢消失,只留下发凉的空气。
一个冷面的男人坐在火堆旁,用牙齿咬着兽皮正在死命勒着手臂来止血包扎伤口。他对自已下手极重,根本没有因为疼痛而皱一下眉头。
不远处传来踩在沙子上的脚步声,有些凌乱,来的不止一个人。男人抬着眼看过去,站在他面前的几只兽,似狼又似狐狸,赫然就是所谓已经灭族的豺。
领头的那只豺目光炯炯有神,在夜晚闪着幽绿色的光,他问道“到手了?”
男人很轻的嗯了一声,在怀里摸出什么往前一丢,被豺张嘴接住。那是似水滴状的红玉。
“就差蓝鲸族的那块碎片了,海里我下不去。不过听说各族收到印章竹片的巫师们已经动身前往圣墟塔了,相信蓝鲸族族长也会在这几日去往圣墟塔,我到时候会在那里拿到最后一块碎片”
豺点了点头转身要走,男人在后面又问了一句“我妹妹还好吗?住的还习惯吗?我想见见她。”
豺偏头看着他,语气里却是充满警告“她很好,她可是未来的凤凰,怎么可能会不好?你暂时不要想着见她,等凑齐了碎片,拿着魂玉让她浴火重生,成为真正的凤凰,到时候不仅你们兄妹俩的仇能报,还能成为众人仰望的存在。做好你该做的,其他的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