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今焚香,供养……”
老人只是看了一眼,就笑起来道:“写错了。”
齐无惑提笔,看向老人,老人指了指白纸卷轴上的文字,道:“不是供养。”
“这里是要用【告】的。”
齐无惑提笔再写【敬告】诸神。
老人又道:“你啊你,这个时候也不必如此客气,只是走个仪式而已,不用这样繁文缛节。”
老人轻描淡写道:
“一个告字,也就够了。”
齐无惑徐徐呼出一口气息,重新落笔,写完了那一卷玉书。
老者抚须道:“万事从简,不必过于繁琐,就有劳你了。”
他看向旁边男子。
那汉子微笑拱手,道:
“前辈有命,安敢推辞?”
“不过既然是这样郑重的事情,我这样的装束就是有些失礼了。”
他现在穿着下地种田时候,百姓们常常穿着的衣服,因为容易工作,裤腿颇短,可是遇到郑重事情的时候,人世间的人们也是会换上郑重些的衣服,于是这个看上去憨厚质朴的男人搓了搓手,笑呵呵道:“说起来我可没有想到我有这样的缘分,没有提前准备好。”
“着实失礼,正好我的妻子又给我做了一身新的。”
“请允许我换一身装扮回来。”
不过片刻,便已回来。
也换了衣着,似是道袍,又似是战将的战袍。
头戴玄冠,脚踏战靴,腰环玉带,身着锦衣战袍,精妙绝伦,下绣山川水流万物万灵之景,上则二十八宿之玄武七宿第二宿之图案,煌煌群星,梵梵上清,眉宇生光,气焰堂皇。恰如玄武七宿中第二位星君降世,正似气冲斗牛之牛宿天神临凡。
他让齐无惑站定于这一香案和卷轴前面,笑着道:“未曾想到,是我来做这【度师】。”
于是让齐无惑不要动作。
亲自为其解去身上的俗世装扮,就连鞋子都去掉,俗世衣冠,则以火焚之。
只留下一身内穿的白色长衣。
而后让那青衣女子捧来托盘,取下朴素鞋子,笑着道:“先着履。”
老人手中拂尘搭在臂弯,温和道:
“汝当足蹑双履,永离六尘,成道虽远,也是要始于足下的,此一步,是为最初之意也。”
“愿汝一心奉道,履践灵坛。”
复又平淡道:“我弟子穿着此【履】者,凡所行游,不步凶恶之地,不入妖魔之所。”
“常登法会,径涉仙阶。”
男子又唤另一名青衣女子过来,取出了那一身整体蓝色和白色为主体的水合服,这一身衣着和寻常的道袍不相同,更为简洁大方,潇洒从容,分为上衣下裳,先取出了下裳,环于腰间,垂落下来。
又取来水云服的云袖,先以护臂捆缚住了里衣,再穿上宽大的有着水云纹路的云袖。
轻剪霞云,裁成法服。
上以衬霜罗之帔,下以统飞霄之裳,为中道之衣,不可须臾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