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如寒钉一般,将阮娇死死钉在了原地。耳朵里,又听齐婉兮继续说。“阮娇服侍你尽心尽力,这几月我看在眼里,你怎能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听了这话,应乾灼竟也不恼,继续语气纵容地哄她。“好好,我说不过你,你面前我总是投降的。”阮娇终于回神,悄悄离去。她慢慢挪回偏房,小心清理了下身子,便上了床。挨了板子,阮娇只能侧躺着。她闭上眼睛,神智却依旧清醒,恍恍惚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暖融融的春日。那是她和应乾灼的初夜。两人睡到日上三竿。外头春光正好,阮娇在应乾灼怀里,含羞又忐忑。而应乾灼往她手里塞了自己随身的玉佩,话语几分郑重几分玩笑。“这个,就当本少爷给你的聘礼。”可应乾灼真的说过这句话吗?阮娇忽然睁眼,从床上挣扎爬起,在妆奁中翻出了那块玉佩。温凉的玉佩拿在手上,阮娇的眼泪却流了下来。阮娇擦了眼泪,开始清点东西。给自己赎身后,她手上还剩23两45文钱。她还记得卖她的人走了些什么地方,到时出了侯府,她要沿途找到三个姐姐,这钱足够买块地,到时候她们姐妹就能一起住了。阮娇想着想着,终于阖眼睡去。……年节将近,又是岁末事务收尾之时,应乾灼常常不在府中,或只是待在书房。阮娇依旧跟着他身边,晨起伺候,端茶送水。其实这种事一般是小丫鬟做的,只是应乾灼用惯了她,不愿假他人之手。但阮娇知道自己快要走了,便挑了几个盘靓条顺的小丫头培养。过了三日,阮娇第一次让人代替自己进去递茶。谁知人才进去,她就听见里面传来砸杯子的声音。隔着层窗户纸,她都能听见应乾灼不耐的声音:“人呢?”阮娇连忙进了屋,快步走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爷。”应乾灼抬眼看她,面上无异,语气却隐含威胁:“你这是在和我闹脾气?”不过赏了她十板子,现在就敢把他的事不当回事了?连端茶倒水都不愿做了?阮娇看了眼一旁跪着的小丫头,不太懂应乾灼这话的意思。她只好将头压得更低,表现得更加恭顺:“奴婢不敢。”应乾灼看她这一滩死水的样子却更来气,他猝然冷笑一声:“我看你胆子大得很。”阮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一手拎起。她一声惊呼,片刻后只觉天旋地转。视野恢复正常,阮娇才发现自己被应乾灼压到了桌上。她连忙挣扎:“爷,不要,不能在这儿……!”她余光看着地上的小丫头已经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屈辱之感却更重了。应乾灼却已强硬地覆身而上,挑开了她的衣服……外头有人走动,阮娇脸贴着桌子,晃动不断,她羞耻地闭紧了眼。应乾灼声音低哑:“抬头,看着我。”阮娇只得抬起脸看他。她面色红润,眼中有泪,水光盈盈,生动多了,不复方才的死板。应乾灼心下舒畅多了,遂将人抱在了怀中。……又过了几日,到了腊月十五。兵部尚书之子在府中盛办夜宴,邀请了应乾灼与齐婉兮。阮娇也被齐婉兮一并带上了。应乾灼靠在软椅上,倚着齐婉兮的肩膀闭眼假寐。阮娇便老老实实在一旁斟酒。场上美人皆长袖善舞,容色出众,阮娇脂粉不染,比起这些人却更为清丽脱俗。不断有人偷偷打量阮娇,更有人盯着她看直了眼。阮娇察觉到那人的视线,皱眉抬眼回看。对上视线后,才发现那人竟是圣上跟前的红人,新晋的大将军秦至安。阮娇簌然收回眼。谁知下一刻,那人却借着酒意直接起身,众目睽睽下朝应乾灼一拱手:“寒世子,在下刚回京城,身边缺人得紧,不知您可愿将您身旁的婢女赏赐给我?”阮娇骸得僵在了原地。她能感受到应乾灼冰冷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过,心口不由叫苦。她想,回府之后,自己还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惩罚……然而下一刻,她却听应乾灼戏谑的声音响起:“此女阮娇,我的暖床丫头,你喜欢?那便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