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福为难道:“大公子平日里就和世子关系不睦,这次肯定是来看世子笑话的,怕是不会轻易回去。”
宁元书头疼,但也知道荣福说得有理。
“那帮我把软塌收了,再抱一软厚被子到床上。待会儿大公子来了,先帮我拦着,能拦多久是多久。”
宁元书一边快速吩咐,一边爬上大床。他把贺十安往里推了推,然后紧贴着人睡下,将被子盖到两人身上。一碰上人他就发现贺十安的烧已经退了,呼吸也很平稳,看样子已无大碍,果然是男主,这样也没事。
“世子这是打算欺骗大公子吗?如果被发现……”荣福觉得此法不妥,但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只能按照宁元书的吩咐,又往床上加了一床被子。
宁元书自然也知道这种把戏很容易被拆穿,但时间紧急他只能这样。
要知道贺十安可是把他睡了的人,而且他还差点死在床上,这事要是传出去宁王府就是有十张脸面也不够丢。所以贺十安对宁王府来说就是一个必须除掉的污点,不能留。
宁元书把男主整个埋进被子里,又吩咐荣福把床帐放了下来,只是这边将将收拾好,就听到外面下人行礼问候的声音。
宁元书心下一紧,示意荣福出去阻拦,哪知荣福刚到门口,房门就被推开了。
门外之人正是宁王爷的嫡长子宁清兮。
宁清兮比宁元书大一岁,是正儿八经的王府嫡子,母亲是侯府嫡次女,在宁王府本应拥有无可动摇的地位,可是因为宁元书亲封的世子身份,导致他在王府的处境反而微妙起来。
荣福急忙到人跟前行礼,然后说道:“大公子,世子这会儿正在休息,要不明日您再来?”
宁清兮满脸不耐,骂道:“好你个狗奴才还不滚开!本公子关心关心自己弟弟还要你来阻拦!”
他旁边的小厮立马上前推开荣福,对着宁清兮嘿嘿一笑,讨好道:“公子,您别动怒,他就一个下人,哪能知道您和世子的兄弟情深。”
宁清兮这才顺了气继续往屋里走去。
宁元书因为常年吃药的缘故,屋子里也有一股很浓的中药味儿,宁清兮嫌弃地皱皱鼻子。昨日得知他这个弟弟死于马上风的时候,他真是痛快,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立马带着人去了欢雨楼,醉生梦死一晚上。哪知今日归家,却得知病秧子没死,诈尸了!
宁清兮气得砸了一屋子东西,连衣服都没换,就带着人过来了。他倒要看看这病秧子是怎么个诈尸法!
宁元书察觉到人越靠越近,身子逐渐僵硬,手指不得不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不能再让人靠近了。他摸了摸身边的贺十安,然后一手撑住床慢慢起身,一只脚微微拱起,挡住里面的男主,另一只手缓缓掀开床帐的一角。
“咳咳……怎么这么吵?不知道本世子在休息吗!”宁元书皱眉。
然后瞟了一眼,装作才看见宁清兮一般,恍然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哥啊。”
“咳咳,荣福,大公子来了也不知道端把椅子过来,大哥定然是想和我好好亲近亲近的。”
“不用。”宁清兮连忙拒绝,说实在的他现在心里还有些打鼓,毕竟是死过的人,谁知道身上干不干净。
宁元书瞧他脸色,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随即又道:“也是,坐椅子多生分,大哥肯定是想坐在床沿和我好好说话。”
宁清兮掩住嘴角假咳两声,眼睛看向别处,吞吞吐吐道:“大哥一声酒气就不过去了……我,我就在这儿和二弟说几句。”
宁元书唇角微勾,眼眸暗沉,道:“那弟弟就不勉强大哥了。况且要是把病气过给哥哥,那弟弟可就罪过大了。”
宁清兮见他不再让自己过去,也渐渐放松下来,慢慢记起自己来的目的,转而语重心长道:“二弟昨日也太荒唐了,你要真喜欢男人倒也没什么,但我们宁王府堂堂世子怎可屈居人下……你都不知府里这些下人都传成什么样了,说你……”
“说我什么?”宁元书好奇,他当然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但他就想逗逗这位大公子。
“说你自甘下贱,是个天生喜欢被男人睡得兔儿爷!”
宁元书点点头,“他们说得对。”
“……”宁清兮瞪大眼睛,“你,你……你别忘了你可是有婚约的人!”
宁元书噗嗤一声笑了,“大哥放心,我反正也活不久了,不会让人……”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大腿根有人按了上去。
“……大哥要是无事,我想休息了。”
宁清兮看了眼床上,回道:“那行,既然如此,二弟就好生休息,大哥也不打扰你了。”
宁元书赶紧放下帐子,吩咐:“荣福,送客。”
等人一走,他就掀开了被子,和男主来了个四目相对。
…………
尴尬,极度尴尬。
贺十安头发散乱,乌黑的眼睛里布满雾气,因为长时间待在被子里有些缺氧,所以脸颊红红的。宁元书不敢和他对视,视线渐渐下移,又看到了干燥的嘴唇,突然想到就是这人曾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想得久了胸前莫名有些发痒,耳根也慢慢沁出红晕。
“你……”
“我怎么会在世子床上?”
宁元书眨眨眼,疑惑道:“你……”
贺十安挣扎着从床上下去,揉揉眉心,“我记得昨日世子邀我喝酒,后来发生了什么就记不清了。想来是世子的酒太厉害,我们都喝醉了。”
说完又躬身道:“还望世子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