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晔眸色渐深,再次欺近,凑到宁元书耳边邪魅道:“你生来就该是让孤压着取乐的,你只要把孤伺候好了,不止在太学,就是在这大元王朝,你也可以逍遥自在。”
宁元书在心里啐了一口,平静道:“可惜我不愿意,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
“呵呵……鱼死网破,和上次一样吗?”楼晔一把拉起宁元书的左手,用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浅色疤痕,“上次你就是割开这里以死相逼从孤身边逃开,今天还想来一次?”
宁元书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想他说的话,只是继续说道:“我希望殿下想清楚,是不是真的要为了这一时之乐,毁了自己的前程?”
楼晔死死盯着他,冷笑道:“没想到孤竟然能从宁府世子口中听到前程二字。”
“殿下。”宁元书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大声道:“您虽然贵为当朝太子,未来的大元之主,但心里应该很清楚,您的太子之位并不稳固,二皇子早就在一旁虎视眈眈。中宫后位空悬这么多年,圣上也没有另立皇后,姨母至今也不过是皇贵妃,而这几年柔妃娘娘却圣眷正浓。另外,朝中早就流传圣上册立你为太子,不过是因为你是皇长子。”
宁元书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这是原书中的背景介绍,他很清楚。和楼晔这种人谈条件只能抓他的软肋,既然不能说情那就说权力,说名誉地位。
“而刚刚几乎整个太学的人都看到我和太子来了静雅堂,如果我真出了什么事,您猜二皇子会怎么做?”
楼晔危险地眯着眼睛,犹如一条毒蛇,“你今天真是让人吃惊,九儿,看来是孤小看你了。”
“元书别无所求,只想好好活着。”
楼晔眼神狠戾,最终却是大手一挥,怒道:“滚!”
宁元书艰难地站直身体,弯腰行礼,大声道:“谢太子殿下。”
…………
等宁元书回到学宿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因为下午比赛的事,太学给学子们放了半天假,所以荣福一直在房里等着他。
他浑浑噩噩回到房里,直到荣福出声叫他,他才恍如隔世般清醒过来。
“荣福,备水,我要沐浴!”宁元书脸色苍白,大声吩咐道。
“啊,是。”荣福不知道自家世子是怎么了,但见世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定然是受了大刺激。
很快荣福就找人搬来了浴桶,宁元书体弱,每次泡澡都会在里面加上驱寒的草药,所以浴桶里的水是浅棕色的。
当他跨坐到浴桶里时,才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受伤的手浸泡到水里,有些微的刺痛,他举起手来,苦笑一声,妈的,药没给老子上,还想占老子便宜!
对了,贺十安的帕子也弄丢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想到楼晔刚刚对他又亲又抱,他忍不住把整个身子都埋进水里,恨不得把全身都好好清洗一遍。
直到传来窒息感,宁元书才从水中冒出,大口大口的喘气。
穿进这本书里不过一个多月,他却觉得比自己前世二十几年还要久。宁元书苦笑一声,他本以为在这个世界,阻碍他好好活着的会是男主,没想到想要他命的人这么多。
按照楼晔的说法,原身向舒珩求婚的原因是为了躲避他的纠缠,可宁元书却觉得没这么简单。因为就像现在所发生的一样,他即使和舒珩订婚了,楼晔也没放过他,那这么做又有什么用呢?
还有舒珩告诉他,原身曾经说过有人要害他,这句话怎么理解都是要害他性命的意思,绝不会是简单的太子纠缠。
宁元书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团迷雾,不管怎么挣扎努力都无济于事,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目前他也没有办法做更多的事,当务之急仍然是和男主搞好关系,只要他能苟,不管是楼晔还是宁清兮等人都不会有好结果。他弄不死这些人,但是男主可以。
至于太子,他现在反而不怕了。之前不知道具体情况,才会让他陷入被动,可经过今日之事,宁元书已经找到了对方的七寸,只要拿捏得快狠准,对方就没办法再靠近自己半分。
“世子。”突然门外响起了荣福的声音。
“怎么了?”宁元书问道。
“您泡的时间太久了,小的怕您受寒。”
宁元书这才惊觉水温的确变低了,回道:“我知道了,你帮我把衣服拿进来。”
很快门被推开,隔着屏风,宁元书能看到有个人影走了进来。
“你把衣服放到架子上就行。”宁元书随口吩咐,并准备从水里起身。
“不需要人帮忙吗?”
宁元书听到声音深吸一口气,刚刚踏上脚踏的脚不受控制的滑向一边,他整个人都跌到地上,只剩一只手死死扒住浴桶边沿。
“嘶……”太他么疼了。
“你怎么了?”
“你别进来,贺十安!”宁元书大叫。
可惜,还是晚了,来人已经进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
贺十安呆愣住,甚至忘了把宁元书扶起来,只是无意识地抿了抿唇,幽深的目光扫过宁元书,最后停留在他羞红的脸上。
他慢慢前倾,一抬手就停留在了宁元书的脸颊旁。
宁元书心怦怦直跳,妈呀,男主表情好可怕,他不会是觉得自己是故意的吧?
天地良心,他真的是被他吓到了。
怎么办?他的手不酸吗?一直这么举着。
“十安?”宁元书小心翼翼叫他。
贺十安回过神,完全没有一丝害羞或者无措,只是淡定道:“我扶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