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应澜陪着婆婆把二太太送过廊桥。
看着二太太走过廊桥,大太太摇头:“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的儿媳妇,不过是人心换人心。她这样,谁跟她处都难。”
叶应澜也呼出一口气:“若是那日跟我成亲的不是嘉鸿,只怕这个时候她也是百般看我不顺眼?。”
儿媳妇心里明?镜似的,大太太心里舒坦:“你在外?一天了,也累了,早点去歇着,你阿公都说了,让你要尽全力?替筹赈会做事。”
“嗯。”
婆媳俩正要回东楼,见车子从?大门口进?来,索性就下楼去。
父子俩从?车上下来,两对夫妻各自回房。
进?房里,叶应澜问:“跟林先生?说了之后,怎么样?”
“林先生?已经安排下去查证了。”余嘉鸿说。
“不好查吧?”叶应澜问。
“粮食进?出又不是黄金那么隐蔽,粮食量大而频率高,没往这里想,就想不到,真往这边想了,多?少船,装船多?少,一下子就能?对得上了。”他提供的线索不多?,不过这些线索都是后来被证实的,在郑雄没有?防备的时候一查一个准,没什么难度。
叶应澜刚才想了一个细节:“那他们?连西贡那里都已经查好了吗?也许是从?西贡到香港呢?”
“确实有?商船会靠港西贡,但?是这些粮食的目的港得是香港或者海防才对。他们?放在西贡,就是因为现在香港和海防是物资进?中?国唯二的两条通路,那里容易被察觉。所以才要西贡转船。而且筹赈会买多?少粮,他们?发了多?少粮,这里差异一对,就对出来了。”
“太可恶了。”叶应澜很气愤,“有?的家?族下南洋已经两三百年,对中?国没有?感情,倒也能?理解。他怎么能?以给筹赈会筹措粮食为掩护,去给日本?人筹粮?”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又不是每个人都有?良知。”余嘉鸿换了话题,“你怎么在妈那里待这么晚?”
“你二婶啊!不就是生?怕她儿子被秀玉给骗了,让我看着小狐狸精。”叶应澜摘下头上的珠花,卸下手上的镯子,拆发髻。
“她是觉得自己儿子天下第一好。你怎么跟她说的?”余嘉鸿进?卫生?间?给她放水。
“我说,嘉鹏要是出现,我立马给她通风报信。”叶应澜拿了睡衣出来进?卫生?间?。
浴缸里水已经放了一半,她脱了衣服泡进?浴缸,闭眼?想怎么样才能?多?买点卡车。
她脑子里是余嘉鸿的轮胎复制,他们?家?开车行的,有?汽车修理经验,轮胎复制就是已经磨损的旧轮胎,胎面磨平整,然后再套上新的橡胶皮贴在旧轮胎上,再挤压让橡胶皮和轮胎完全贴合。
翻新的轮胎固然没有?新轮胎那么好,但?好歹省时间?和成本?。
轮胎可以翻新,那么车子呢?美?国的奥奇车厂一直在推他们?的车,但?是因为品牌影响力?不够,哪怕他们?在性能?和油耗上有?优势,推起来也麻烦,能?不能?用这次机会,鼓励卡车车主捐出旧车子,他们?车行进?行翻新,翻新之后运往国内,凭着每一个捐赠单抵扣一千叻币,来购买他们?奥奇车?
叶应澜陷入思绪,这时卫生?间?门被推开,余嘉鸿的声音:“应澜。”
叶应澜连忙挡住胸口,余嘉鸿立马转身:“抱歉!你一直没出来,我以为有?什么事。”
“你……你先出去!”叶应澜克制自己,不惊叫出声。
余嘉鸿退了出去,叶应澜恨不能?钻进?水里淹死算了。
“你可以出来了,咱们?是夫妻啊!”
门外?声音传来,他说得倒也不错,自己实在大惊小怪了。
叶应澜从?浴缸里起来,擦着身体,哪怕是安慰了自己,她还是觉得臊得慌。穿了衣服,镇定了许久,她才拉门出去。
见余嘉鸿就站在卫生?间?门口,她问:“你在这里干嘛?”
“等你。”余嘉鸿还笑得开心。
叶应澜想想自己刚才的样子,她恼羞成怒,空心拳头捶到他身上:“笑什么笑?我叫你进?来了吗?是你不敲门,是你不好。”
“好好好!全是我的错,那我该受什么罚?”余嘉鸿问她。
她想怎么样?她能?怎么样?被他全看光了,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