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汀然嘴唇微张,想说话。
“走吧。”周其律没给他机会,沿着街道往前,进了一家干锅店。
陶汀然确实很反感别人碰他,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其律这么说的时候,他第一反应竟然是辩解和否定。
小城小县不如城市那么繁华夺目,流光溢彩。但長启好歹算排得上前几的主要区县,也不至于太落寞。
商业街灯火绚烂,露天烧烤摊座无虚席,一旁停着几辆摩托车,骑手倚在一旁等着取餐。
陶汀然忌口近十天,两人在来的路上就说好吃点辣的。
中份双拼干锅排骨和鸡柳六十八一份,周其律把菜单给他,问陶汀然要不要再加点菜。
他神色如常,陶汀然看不出对方生气与否。
“喝什么?”周其律起身。
陶汀然眼神往冰柜旁边扫了眼,放下菜单说:“我去拿吧,我问问有没有椰汁水。”
恰逢一通电话打来,周其律垂眼看手机的时候,陶汀然便自己去了。
他看着对方在冰柜前选饮料,这才转回视线。
“喂?其其吗?”
听筒传来老人闷哑的嗓音,带着小心翼翼地讨好和笑意。
“嗯。”周其律不温不火的应了声。
对面得到回答,语气添了几分激动,“其其,我是奶奶。好久没给你打电话了,今天家里杀了猪,你明天来奶奶家拿点回去啊。”
周其律对爷爷奶奶没有感情,对方在另一个偏远小镇,住在山里,一年见不着几次。
这通电话还是他爸进去后这么久以来的第一通。
干锅店正在做五十年周年庆的活动,任意消费送一把雨伞或者手套。陶汀然回头看周其律没往他这儿看,拿着两瓶椰汁水到吧台结账。
“我要手套吧。”陶汀然说。
“好的。”店长笑盈盈地给他拿了双淡蓝色露指的手套。
手套揣外套口袋捂着,陶汀然拿着两瓶饮料回去,周其律恰好挂断电话。
“给,椰汁水。”
周其律说:“不用,你自己喝就行。”
“可我已经结过账了。”陶汀然说。
菜上桌还没开动,周其律帮他拧开饮料盖。一听结过账,抬眼看向陶汀然,“有人跟你抢啊?”
“啊,”陶汀然说,“不就你次次都跟我抢么,难得赢一回。”
“恭喜?”周其律说。
两人对视几秒,都没忍住笑了一下。陶汀然进店前的那点不自在就这么笑没了。
吃完饭,周其律照常送他回去。
陶汀然边从兜里掏手套边问:“你今天不上班吗?”
还有两分钟到八点,周其律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
“今天不去。”周其律特意请了假。
“哦。”陶汀然把手套给他,说,“店里送的,我给捂热了,你戴着骑车吧。”
想起之前的事,他眼神飘忽一瞬,抿了下嘴唇,“刚才是因为你手太冰,我才躲的。”
周其律似乎没把这事放心上,勾了勾嘴角:“不用解释,我没多想。”
晚餐陶汀然没怎么吃,他身体不舒服,只喝了一瓶椰汁水,吃下几块排骨。
回去路上,他的脸贴着周其律的背,颈后的酸胀感慢慢消失,放松下来后倦意随之而来。
陶汀然昏昏欲睡,到出租房楼下,下了车又感觉到不适。
陶汀然无意识摸后颈,不由自主地想贴近周其律。
“你别走了。”话出口,陶汀然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大胆的话,他甚至不知什么时候出手拉住的周其律。
周其律还跨坐在车上,视线里抓着他小臂的手滞了一瞬,收了回去。
“害怕那些人还回来?”
“。”
陶汀顺着话点头,“嗯,害怕。”
他病恹恹的,周其律本来也没打算这么早回去。陪着人上楼,发现家里没药后,线上下单让跑腿送药过来。
热水洗过手,拿着药和温水进卧室时,陶汀然正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瓶药抖出几颗干咽下去。
“不是说家里没药吗?”周其律过去,把水给他,拿起药瓶看,四周却一个字也没有,皱眉道,“这什么药?”
陶汀然喝了几口水,声音有点虚:“退烧的,我忘了我有了。”
吃了退烧药,其他的就先不忙吃了。周其律把水杯喝药放床头,摸陶汀然的脑袋之前先往自己颈侧贴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