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汀然在走廊给房东打电话,得知这些人是她儿子的朋友。
“实在不好意思啊小陶,我忘记给你吱会一声了。”房东阿姨抱歉道,“我儿子从学校寄回些东西,拜托他们去取的,收拾好就会走。真是打扰你休息了,不好意思。”
房东阿姨人很好,现在又一口一个抱歉,陶汀然感到一阵疲惫和无奈,“嗯”了声,挂断电话。
转身回去,发现全屋唯一看着顺眼一点的人正站门口看着他。
“有事儿?”眉骨压低些许,陶汀然烦别人这样看他。
“没有,刚看你在接电话就没打扰。”正经人穿着牛仔服和黑色牛仔裤,看着像是大二生。
他走近些,一双眼睛专注的看着陶汀然,笑着说:“我叫龚凯,和屋里几个都是来帮朋友搬东西的。”
对方靠近的瞬间,陶汀然眉心那道痕迹更深。他厌恶地瞥人一眼,进了屋。
屋里耳钉、唇钉、眼盯收拾东西往杂物间放,看着臭脸高中生目不斜视地从客厅经过,他们的“谈判师”跟在人后面。
“看来没报警。”耳钉说。
杂物间在厨房里面,唇钉放下一个超重纸箱出来,撑着厨房门缓气,“龚凯是不是躲活呢?跟人干嘛呢?”
三人行,必有眼睛尖。
三角眼猥琐地笑了声,低声说:“他看上人家了,想上。”
主卧离厨房隔了客厅和走廊,几人怪笑声扎在耳朵上,陶汀然反手关上门。
同一时刻,一只手忽地撑在门板上,推开了门。
陶汀然的心情已经很不爽了,他拽下书包往门边扔去,愠怒道:“有病?”
龚凯似乎没想到他会发脾气,愣了下,捡起书包拍拍灰。
刘海挡住他的眼睛,再抬头时,脸上笑意不减,“别生气,我只是想说能不能加个微信,后……”
“不能。”陶汀然走过去拽过书包,关门。
龚凯再次抵住门,低头看着他说:“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听不懂人话?”陶汀然冷冷道。
说完,不给对方再开口的机会,“砰!”的一声关门并落了锁。
屋里有陌生人陶汀然就没换睡衣和洗澡,毕竟那几个看着不像好东西,那个叫龚凯的还是个alpha。
对方身上隐隐约约的青苹果味儿的信息素让他想吐。
要这几人真想干点什么,卧室这门可经不住几脚。
房东阿姨说这些人收拾好就会走,陶汀然把作业做完,六点了也不见那群人离开。时不时听见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夜色渐深,街灯亮起。成片的小区,以及街角各处一幢幢居民楼的窗户透溢出淡淡、柔柔的灯光。
放眼望去还能觑见低楼层的客厅里,一家几口人围着茶几边看电视边吃饭。
周其律在监狱外不远处的公共长椅上坐了一个多小时。
下午买了药和其他一些生活用品给他爸送去,不久前才从监狱探监室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坐牢不像在外面讨生活时那么辛苦,他爸比进去的时候胖了点,身体长好了很多。笑着跟他比划不用拿钱给他,他在里面挺好,让放心。
周其律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只偶尔会冒出一些消极的想法。
临街四楼的男人吃完饭出来打电话,三四岁的小男孩儿追出来让抱。
随后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拿着外套出来,披在男人身上。
男人挂断电话仰头指了指天。
周其律抬头,看见一轮满月。
骑着车,寒风吹得骨头都疼。到了茂林路附近,周其律到小区门口才想起今天周五,陶汀然或许已经回家了。
两人一下午没联系,但他还是骑车到楼下往上看了眼。
灯亮着。
“嗡——”手机振动。
陶汀然捡起地上的笔,直起身看见周其律弹来微信视频。
“干嘛?”他接通。
周其律垂眼看他,黑色立领夹克遮住下巴,“回家了没?”
“没有,”陶汀然说,“在出租屋。”
周其律说:“怎么没回去?”
“在学校耽搁了,过来取了快递就挺晚了。”陶汀然顿了下,说,“而且家里来了几个男的,我怕他们乱动我东西。”
周其律确定陶汀然在家后去奶茶店买了杯热饮。他把奶茶挂在把手上,跨上车,很轻地皱了下眉,“还没走?”
“嗯。”陶汀然点头。
“饭呢?”周其律问他。
陶汀然本来懒懒散散地坐书桌前,一听直接坐直了,不可思议道:“我又不认识,还要管他们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