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这或许是魑族的刑罚。
而背离婚约,本就是她的错,也是她该承受的……
*
夜色至深,浮云游散,现出皎洁的月色。
床榻上的苏遮月倏然睁开了双眼。
似离魂刚返,那无神的秀美眼眸中透着昏茫,只是身子发冷,手臂上抬,抱住自己,在锦帐之中颤抖起来。
“夫人!”
阿香守在她身侧瞌睡,感到轻颤,猛地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正看到苏遮月醒了,立刻大叫一声,几乎是扑倒在她身上。
这一声叫得实在是大,外头的婢女听声纷纷跑了进来。
苏遮月也被叫得回了神。
她摸了摸唇瓣,口中含着的墨玉已然不在,也无丝毫异样,痛楚、颤栗都没有,连那折磨她至深的寒气都没有了。
阿香在一旁拉着她的手,眼红红地哭诉:“夫人,这都三天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苏遮月回过神来,看向她,轻吁一口气:“我没事。”
又偏头朝外看,青竹、玉荷并着一群婢女都守在外头,听到阿香的呼唤都围了过来。
青竹走过来将她扶坐起来,靠住引枕,说道:
“夫人醒了就好。”
“嗯。”
苏遮月低垂下眼,湿睫如蝶翼颤动。
与上次不同,这一次醒来,梦中的情景她记了大半。
是他。
一定是他。
姬离。
青竹见苏遮月香汗淋漓,脸色苍白,偏偏颊边一道红云越来越浓,便笃定她应该见到了主上。
她坐在床头替苏遮月把了一会儿脉后,便唤下首的婢女递上一碗赤露水来。
这水是以雪山之巅,赤羽花上的露水集酿而成。
苏遮月现在的身子半寒半热,喝寻常的水或多或少都会伤身,非得是同样半寒半热的露水才能在不伤她身子的情况下驱散内热。
苏遮月发了一身的汗,确实口干舌燥。
然而她口中寒气未去,这样的暑夜又不想喝热茶,故而一醒来也没叫水。
这厢青竹端来,她初时还小口啜饮,不消一会儿便自己捧着碗急切地喝起来。
阿香连忙帮她扶着碗盏,劝道:“夫人慢点,慢慢喝。”
她只当这是寻常的水,二房虽然克扣她们,但是院中有井,水还是有的喝的嘛。
不过若是她知道这水是千金难买一斟的,定要吓得手都端不稳了。
苏遮月一连喝了三大盏,才觉得从梦中带出的那股燥热感消下去一点,四肢又去了寒凉,舒坦了不少。
待她喝完,青竹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