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遮月眸光一怔,“不是还没有到三十日吗?”
她虽一直被禁在殿中,未有出门,但多少也还记得时辰日子。
靳姥姥点头道:“是,不过多亏姑娘,主人的病根已去,余下我们自有法子,不需要姑娘麻烦了。”
不需要她了?
苏遮月茫然又困惑,的确,这些日子宗璋的身子一直在好转,
“可是……”
她想说宗璋还没有好全,若自己现在走会不会对他的病情有碍,但话到嘴边,忽然又停住了。
她想起宗璋之前警告她莫与旁人道他清醒的事。
靳姥姥看她来的时候不情愿,如今走的时候扭扭捏捏,也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多半对主人动心了,在心里摇了摇头,面上微笑道:“姑娘不记得自己的葵水要到了么,便是姑娘想,也不好为主人治病了。”
竟是这个原因……苏遮月愣了愣,继而垂下眼,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靳姥姥虽未明说,但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大概她们找到别的更好的女子了。
脑海中蓦地闪过宗璋的含笑的眼神。
他是那样温柔体贴的人,想来对其他女子也是这般吧。
苏遮月心头划过一道酸楚。
原以为还要等几日,没想到提前了,不过她也知道,若自己再呆下去,也许真要沉沦在这个温柔乡里,不能自拔。
现在离开,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
随着婢女离府时,苏遮月脚步忽然一顿,回过头去。
台基之上,宫室殿宇巍峨高大,气势恢弘。
苏遮月心知自己这么一走,这北宁王府的府门便如同一道天堑,再迈不尽一步了。
她不由地生出想再见宗璋一面的念头,但是这念头在心口转了转,终究还是压了下去,没有说出来。
苏遮月回过神,迈出高高的门槛,见婢女们在把锦盒逐一搬上马车,忙道:“不用这么多。”
她其实都想推拒了,但是在红袖招的日子也让她知道,在京城中,没有银子,是无法立足的,苏遮月还是拣了一些银两,将那些昂贵的珠宝首饰的全部退了回去。
上了马车,车夫拉着缰绳,恭敬问道:“姑娘要上哪儿去?”
苏遮月想自己是从含章宫来的,但是如今虞戟离开,她也见到了宗璋,自不必再回去了。
小君钰也有了自己的娘亲,不需要她了。
苏遮月想了半天,只剩下她最初落脚的地方,便开口道,
“红袖招。”
车夫听了却是一愣,“这是哪儿?”
一时想莫非是这阵子京中新开的酒楼,怎么自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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