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惠坐在车内,他想拉一下直哉的衣角,却又害怕弄脏小叔叔的衣服。
直哉回过头,看见小侄子怯生生的面容,伸出手去将人从车里抱了出来。
甚一看着直哉怀里的孩子,有些傻眼了。
要说甚一对禅院家家主的位置一点想法也没有那必定是假的,但是这一切都基于直哉没有强大的子嗣的前提。
“这是…”甚一安慰自己,直哉年纪还小,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就算是,也不能保证他是否继承了直哉那强大的术式。
直哉一眼就看出来甚一在想什么了,他好脾气的解释到“这是甚尔的孩子,由我暂时扶养而已。”
听见这个话甚一放下心来,以术式的血脉传承方式来说,没有咒力的甚尔与没有术式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必定也没有术式。
“那么,两位请吧。”就算直哉没有子嗣,他也是在满是咒灵的小黑屋里独自活了三天的孩子,是甚一最大的竞争对手。
甚一说禅院家改变了许多是真的,曾经因为直哉而被填上的池塘,被磨平的假山,都重新回到了它们原本的地方。
直哉说禅院家没变也是真的,腐朽的味道十年如一日,侍女们还是那样麻木,男人还是在这里保持着至上的原则。
直哉带着惠回了他自己的房间,这里也变了,曾经这里是被海绵包裹,现在海绵已经全部撤去,红木家具露出了它原本的风采。
“喂,我们是选来服侍你的侍女。”一个女孩霸气的推开门,她身后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女孩,两个孩子相貌相似,应该是一对双胞胎。
她们就是禅院扇的女儿,原本应该被当作小姐对待的她们,应该一个没有咒力,一个咒力低微,所以被禅院扇厌恶,趁着直哉回来,没有可用之人,干脆就把这两个姐妹送给他,不仅可以让直哉明白他在禅院家没有任何权利的同时,也可以打发了这对碍眼的姐妹。
直哉叹了一口气,千百年来,咒术师和咒灵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两方绝不会出现一方强于另一方的情况,但是这一代,前有天于咒缚伏黑甚尔,以无咒力之姿成为当前的最强。
后有六眼五条悟、夏油杰这些新起之秀。
在往后,十影法的伏黑惠以及眼前这个,又一个天于咒缚。
“扇叔父的女儿?”直哉想起母亲之前给自己的资料,再次感叹扇叔父的可怕,连亲生女儿也能舍出去吗?
惠拘谨的坐在垫子上,和式的房间没有给他提供椅子,他只能学着直哉的样子,以跪坐的姿态坐在垫子上。
“这样算的话…嗯,你们是我妹妹,那惠应该叫你们…姑姑?”直哉搬着手指头算着辈分,他一直生活在外面,从来没有遇见过辈分的问题。
“…你是认真的吗?”从没有被善待过的真依和真希两姐妹不由得发出疑问,她进来的时候故意用了不好的态度。
无礼的态度也好,强硬的姿态也好,都是为了引起这位嫡子的反感,好将她们退回去。
但是直哉竟然跟她们算起辈分来,多可笑,比她们辈分小的人在这个禅院家实在太多了,但谁会在意这个?尤其是她们两个都是没有潜力的废物。
“那个…姑姑们?”比她们小两岁的小男孩躲在直哉的背后,怯生生的看着她们。
“直接叫名字也是可以的。”直哉安抚的摸了摸惠的头,再次看向禅院真希。
“天于咒缚……你是叫真希对吧?你的体术怎么样?”其实这种问题是没有意义的,看看过去的甚尔就知道了,没把她们当成透明人也都是因为她们是女孩,以后可以卖给其他家族联姻。
“会一点。”真希鬼使神差的回答了直哉的问题,她说会一点就真的是会一点,她为了保护妹妹真依而偷偷跟着训练中的躯具留学的一些拳脚功夫。
“惠,把墙上的木刀拿来。”惠听见吩咐,跑到墙边,踮着脚取下了两把木刀。
直哉颠了颠手里的木刀,非常轻,是他幼年时,甚尔为他制作的,练习之作。
“来,试一试。”直哉带着三个孩子到了院子,他握着刀,刀尖指着真希,让她做好准备。
真希看了看一旁焦急的真依,咬了咬牙,她心里默默的想‘只要不折磨真依,自己怎么样都好。’
真希将木刀高举,拼体力她必定赢不了已经接近成年的直哉,论技术,她一个半吊子也不一定能赢被家族捧起来的嫡子。
那么,要是想不输的太难看,就要先发制人。
真希两步并做一步,率先冲了上去,她的速度很快,就同龄人而言,能像真希一样,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就能达到这个地步的,寥寥无几。
如果她面对的是其他人,说不定就偷袭成功了。
可惜他面对的是被继国缘一手把手教导的禅院直哉,是拥有作弊利器——通透世界的外挂。
在她举起刀的瞬间,直哉就通过她的肌肉,她的心跳,她的呼吸,预知了她的想法。
直哉微微侧身,就躲开了真希的刀,他反手就给了真希的背一下,将真希打到在地。
“就这样吗?”直哉看着地上的真希,此刻他从上而下的看着真希,像极了当年的甚尔。
“你这个…”真希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背部的疼痛让她拿刀的手都有些抽搐。但她依旧顽强的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泥土,重新握紧刀。
“有脾气。”直哉赞叹着她的风骨,虽然现在还是很青涩,但是以后也说不定会是下一个甚尔。
“…好强…”真依在一旁看着,她的姐姐曾经在她眼里是那么强大,强大到可以在所有人手里保护她,现在却像猫鼠游戏里的老鼠,被玩弄在股掌之间。
“手抬高。”直哉一边说一边用木刀从下而上,轻轻的抽了一下真希的手臂。真希吃痛之下抬起手臂,再次调整自己的姿势,向直哉砍去。
“你的脚在做什么?残废了吗?”直哉轻描淡写的架住真希的刀,一脚将真希踹了出去。
然后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没办法,他的培训对象一开始就是甚尔,而甚尔也是这样教的直哉,所以当直哉开始教导的时候,也不由自主的向甚尔靠近。
“…看不下去了。”伏黑惠摇着头,他第一个冲上去,拦在真希面前“小叔叔,小姑姑她已经撑不住了。”
直哉看了看捂着肚子颤抖着的真希,没有内伤或者外伤,只是皮下淤青看着有些吓人而已,会疼也是因为她用力过猛,导致肌肉拉伤而已。
但是,今天也确实到了极限了,在下去不仅没有好处,还会对真希的身体造成损伤。
“你们走吧。”直哉放下木刀,他的木屐踩在平坦的沙地上,悄无声息。
真依立马跑上去,她扶起自己的姐姐,有些畏惧的掺着姐姐向门口走去。
“没看出来你还挺爱护晚辈。”禅院夫人靠着门框,她没有穿那身昂贵的和服,而是穿着非常贴身的职业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