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来来学校之前就给周宜安他们班主任打了电话,所以到学校后就带着周予念径直去了教导主任办公室。
莫云桢小声问她:“要不要我一起过去,我当时站在旁边都看到了,可以帮你们和老师说。”
少年脸上满是赤忱,丝毫不怕麻烦也不怕自己得罪人。
周予念感激的对他笑了笑:“不需要你过去,当时那么多人在场,负责铅球比赛的老师应该也清楚情况,你先回去,有事我再找你。”
教导主任办公室
“想必情况那边负责的老师也和您说了,您看这个事该怎么处理?”
教导主任给周父倒了杯茶:“这个事情确实影响恶劣,我们学校也能理解您作为家长的心情,肯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周父没问学校的交代是什么,喝了口茶转而说起:“我听我家女儿说,之前有人计划在校运会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宜安表白,那个表白的女生和这位推人的女生是同一人吗?”
教导主任表情严肃道:“确实是同一个学生,也是我们学校的疏忽。”
“我这边也通知了她家长过来,怎么处理等她家长到了,咱们再具体协商。”
很快办公室外响起敲门声。
“请进。”
周予念看过去,是今天赛场上负责铅球比赛的老师,和一个气质斐然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牵着一个女生,时不时侧头轻声安抚明显紧张不安的女生。
女生亦步亦趋的跟在男子身边低着头,一头乌黑浓密的头扎着马尾坠在身后,身材瘦弱,背上的肩胛骨轮廓清晰可见。
她进到办公室后飞快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刚好视线和周予念撞在一处。
受到惊吓似的马上重新低下头,就这短短的片刻视线相交,使得周予念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女生有一张清秀雅致的脸。
这张脸她认识,是上辈子她被送去精神病院后同病房的病友。
两人没有过交流,女生当时的情况比自己和病房的所有病人都要严重。
情绪经常失控,很多时候都要打镇静剂才能平静下来,严重时甚至需要小时给她上束缚带。
周予念在里面无聊时就喜欢观察同病房的病友,这个女生当时最喜欢的就是自言自语,嘴里时常念叨几句自己听不懂的话。
“把我东西都抢走了,为什么会这样,你们怎么不相信我”这三句话是她嘴里出现频率最高的。
有时候说着说着就会狂,胡乱砸东西,有周予念虽然经常被她吓到,但她没有提出过换病房,那时的她觉得大家都是可怜人,谁也别嫌弃谁。
病房的其他病友也习以为常,有个病友见她总是好奇的观察那个女生便给她解释:“她是被送进来很多年啦,家里很有钱。”
“听说是在家里吃饭时突然拿切牛排的餐具捅伤了家人,然后就被送进来了。”
过了段时间女生的情况实在不适合住多人病房,医院给她调到了单人间,周予念就再也没见到过她。
原来她也曾经和自己一个学校吗?还是说现在就有了精神方面的问题。
周予念心里思绪万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个女生自进来后除了刚开始和周予念对视那一眼,就一直低着头。
老师和双方家长明明是在讨论自己的事情,她仿佛置身事外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很快就出了处理结果,女生暂时保留学籍休学。
女生父亲诚恳的跟周父道歉:“真是给您和您家孩子添麻烦了,出了这个事我们实在是过意不去。您家孩子的医药费我们全权负责,还有后续的补偿待会马上给您转过去。”
“这些都不用,你们家长还是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吧。”不过短短会面的功夫周父都能感觉到女生的不对劲。
女生自己的父亲也是知道的,她父亲一脸忧愁:“我们带着去看过,效果不大。”
这是别人家的事,周父不好多说什么,既然事情解决了,双方一起出了办公室。
女生父亲依然牵着她,神情说不出的哀伤。
这时一直低着头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女生突然开口:“爸爸,我想和那个姐姐说几句话。”
柔声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