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一天,你外公同老友叙旧,听那老友说起前些日子因缘际会下,在马路边看了出木偶戏。”
“发现台上那人,居然是宋祈,老友调侃着你外公,说了些这些玩意儿上不得台面的话。”
“你外公当晚就将宋祈叫了回来,让他将戏班子停了,去公司学习业务,或者去读书深造。”
“你外公估计说了点什么刺激宋祈自尊心的话,宋祈当场表示了拒绝,并在当天,收拾好一切行李,再一次,从我的世界中消失了。”
“接着便是邮寄回来的离婚协议书,还有短短的几句话,他说他不要钱,不要孩子,他只想离开这个所有人都瞧不起他的家。”
温如时眼底似有泪花,她闭了闭眼:“小辞,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他却一而再地选择了离开我。”
“我们离婚了,而你还不到一岁。”
“等再有他的消息传出时,便是三年前,我偶然得知他在南城盘下了一家剧院,只去远远地瞧过一回,没想到就在这一面的数月后,便传来了他在火灾中身亡的消息。”
有泪珠从温如时紧闭的眼眶中滚落,轻轻地掉落在地上。
“小辞,每每看到你,我就有些难过。”
“我不懂,他为什么能那么决绝地离开我,就好像我对他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
“对吗?”
温辞沉默了,宋祈已死,而已死之人,已经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那林叔呢?”
“林赐只比我小两岁。”
在这个故事里,林斯从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温如时闪着泪花苦笑了一下,
“同你林叔结婚,似乎也是一件错事。”
“离婚之后我抑郁了半年,正好林斯从当时追求我追得很是认真,甚至求婚了。”
温如时像是也不介意对面坐着的是自己的女儿,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我当时一面痛恨着离我而去的宋祈,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并不是非他不可,一面期待着他得知我即将再婚的消息后,能现身挽留。”
“就这样,我答应了林斯从的求婚。可直到婚礼完成,宋祈也不曾出现。”
“你林叔只是被无辜卷入,小辞,对于他,我终究是亏欠。”
难怪刚才只听到林斯从指责温如时的声音,原来是温如时的确心有歉疚。
已经死去的宋祈,成了温如时心口的朱砂痣。
而陪伴温如时度过这十多年的林斯从,成了她衣襟上的蚊子血。
“小辞,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温如时侧身靠在沙发上,妆容有些花了,眉头紧皱,神色倦怠,没有了平时干练自信的姿态,只像是一个在感情世界里受到委屈的普通女人。
“没有了,”温辞起身,“那您早些休息,我先回房了。”
温如时抬头看了眼温辞,温辞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也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
想到温辞一下子接收了这么多陌生的信息,可能也需要冷静消耗,便没有挽留。
温辞回到房间,才发现没吃晚饭的肚子,正在疯狂地叫嚣。
027自然也感知到了温辞的身体状况,主动给她搜寻了一圈,提醒道:[小辞,冰箱里有三明治,快去微波炉热一下。]
温辞折回楼下,路过刚才还亮着灯的影房,发现温如时已经离开了。
027解释:[她回房间了,没事,别担心。]
[嗯,]温辞将三明治放入微波炉,看着三明治在微波炉里嗡鸣旋转。
[你已经获得了宋祈的全部信息吗?]
[是的小辞,]
027语气并没有想象中快乐,它也在为关于宋祈是温辞的亲生父亲这件事而担忧。
毕竟在它所获得了解的资料里,宋祈的的确确是亲手杀害宋晏怀,导致宋晏怀成为崩坏源的罪魁祸首。
对宋晏怀来说,温辞就是妥妥的‘仇人的女儿’。
即使宋祈是受人蛊惑。
027想了想:[你现在要听吗,关于宋祈一切。]
[不,先让我把这个吃完。]
温辞坐在空旷的餐厅里,在灯光下没什么表情地咀嚼着食物,027竟一时也无法猜出温辞到底在想些什么。
直到温辞吃完食物,回房洗漱完,在黑暗中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才喊了027一声。
[好了,027,你可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