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日
「妈妈说,骨髓配型结果出来了。
「我听不懂,妈妈说,就是我的病要被治好了。
「她可以给我捐骨髓,等捐完了,我们就可以回家,回到爸爸跟哥哥的身边。
「妈妈高兴得掉了眼泪,抱着我说:‘安安不要害怕,半个月就好了,不会很疼哦。
「我有点害怕。
「但我更想知道,妈妈给我捐骨髓,她会不会疼?
「有点想念爸爸和哥哥。
「如果爸爸和哥哥在,那我换骨髓睡着的时候,他们可以保护妈妈。」
因为身体迅速虚弱,而开始弯弯扭扭的文字下,我照样替她拍了照片。
她仍是笑着,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可有些模糊了的照片,仍是掩不住,她开始发青发肿了的手背。
因为化疗,她漂亮的长发,已经被剃光。
左手有些不好意思地,下意识扯了扯自己新买的帽子。
病号服特意拿了小一号,仍是宽松地几乎挂在她的身上。
短短半月,她浑身上下,几乎只剩下了皮包骨。
傅礼拿着那张信笺,视线落在照片上,半晌没动。
讽刺嘲弄的话,似乎一时也没能再说出来。
傅嘉年不甚在意的模样,侧目也看了眼那张照片。
神色一瞬怔住,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冷笑。
可不知是不是天冷起了风的缘故,他声音里,带上了细微的一丝颤音。
「p得还挺像,戴上了帽子,头发也真全遮住了。
「也只能戴帽子,傅安安多宝贝她的头发,哪里舍得真剪?」
站在他们面前的姑娘,已是满眼的泪:
「不是p图,都是真的,安安为了化疗,头发被剃光了。
「本来,本来……她们以为真的能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