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蒋天奇道,“初步侦查阶段不需要太多逻辑,更不能扣细节。虽然三个死者目前查不出有什么交集,但光是眉心的烟疤就已经说明凶手在做标记了,他在告诉我们,这是他犯的案子。即使每起案子咱们或多或少都能找出不同之处,但大致方向却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把人活活干窒息了,这是目的,手段只是达到目的的途径。再结合凶手没留下一点证据这点,我觉得有人协助的可能性更大,起码我做不到一个人带这个人质满北京散去。”
会议室里又陷入了沉默。
蒋天奇说得有道理,符合一线刑警查案时抓大放小的风格。
但杜同舟说得也很在理,毕竟这三起案子凶手的行为逻辑是有矛盾的。
“得了,咱们可以先放放并不并案这事儿。”林奈接了个电话回来,朝众人说道,“有派出所接警,提供了一张第三起案件死者的照片,里头有第一起案件的死者,她们之间的联系找到了。”
蒋天奇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风风火火就要出门。
“我去吧,做笔录这事儿不劳蒋队了。”林奈说完,就和汤芒一起出了门。
她知道蒋天奇这两天值班已经累得快晕菜了,索性揽下这活儿,让蒋天奇也休息休息。
蒋天奇朝她感激地笑笑,又坐了回去:“得,散会吧,都快过饭点儿了,先吃两口饭去。”
会议室里的人呼啦啦走了,只剩下杜同舟、张威和蒋天奇没挪窝。
“蒋队好像有什么烦心事?”杜同舟合上电脑,似笑非笑地看着蒋天奇道。
张威嘴一撇,心说您可真敢问,蒋队这不明摆着因为人看上的姑娘和你有过什么,心里不平衡了么。
蒋天奇转椅子的动作微微一顿,又伸了个懒腰道:“我烦案子啊。”
“那是我会错意了,我还当您为情所困……”杜同舟笑了笑,“带着情绪工作。”
蒋天奇也朝他笑笑,没有再提他们会上会后的意见不合,倒吟起了诗,“了了晴山见,纷纷宿雾空。还得是知识分子,说个名字就出口成章。”
“倒也不是。”杜同舟好像故意要看蒋天奇不爽似的,“这首诗叫《早行示同舟》,我的名字就是这么取的,所以打小就会背。上学那会儿,我第一次见了了,发现她的名字和我的名字都在这首诗里,也觉得有缘,所以……”
这话确实起了效果,蒋天奇脸上刻意装出来的轻松神色立刻消散了。
“打住。”他挠了挠头发,“案子都没头绪,我可没工夫听您的罗曼蒂克消亡史。”
要听,他也得听孟了了说。
听前夫哥说那些算什么事儿,谁知道他有没有添油加醋故意恶心他。
“蒋队其实不必在乎这个,了了以前也说过,巧合罢了。”杜同舟笑道。
了了,了了,叫得还挺亲热。
蒋天奇心里呸了半天,又耸了耸肩,坚决不认怂:“小学生才在乎这个。”
“是是是,您是大学生……”张威赶紧打着圆场,扭头看看杜同舟,又不得不实话实说,“您是博士……”
杜同舟见蒋天奇脸色更黑了,差点儿乐出声来。
“院士也没用,孟了了现在是我女朋友。”蒋天奇干脆放了大招。
“有这事儿?!”张威第一个叫了起来。
蒋天奇摇头晃脑地嗯了一声,又去看杜同舟,像是示威,又像是显摆。
杜同舟只有一秒的惊讶,可再仔细看蒋天奇,又哪里看不出他的心虚。
于是,杜同舟又戳着他肺管子问道:“孟律师亲口承认的?”
蒋天奇砸吧砸吧嘴,说成年人不用把话说透,反正我俩亲了,很刺激很咸湿的那种喔。
“还有这事儿?!”张威又叫了起来,手不自觉地伸向手机,盲打了一段,把这个重要消息散到他们的八卦群里。
“哦,孟律师没承认啊。”杜同舟根本不接茬,只是点点头,带着些同情地看着蒋天奇,“据我对了了的了解,她没明说的,都不作数,以后您可以问问。”
蒋天奇不言语了,手托着下巴自个儿跟自个儿生气。
这几天他忙得要死,没联系孟了了,孟了了也没联系他。
他们在黑暗中短暂的亲密接触如同一个梦,慢慢就褪去了真实感,让他百爪挠心、心神不宁。
他不知道孟了了怎么想他们的,更不知道孟了了怎么看杜同舟的。
会议室里沉默下来,只剩蒋天奇呼哧带喘地运气声。
但这静谧只持续不到半分钟,蒋天奇的手机就传来消息提示声,紧接着,屋外楼道里每个人的手机上也发出了提示声。
蒋天奇皱了皱眉头,心说局里是不是又号召捐款献爱心了,抓起手机看了看。
这一看,吓得他差点儿跌坐在地上。
“张威!你丫活腻歪了!”
一声怒吼几乎要把分局屋顶给掀了。
路过会议室的警员听着蒋天奇的声音,又低头看了看分局大群里张威发的“蒋队和孟律师亲了,不是演习不是演习是真亲了,很刺激很咸湿”,觉得这事儿是真的没跑儿了。
第10章哑巴新郎
孟了了和老板赵小欣的一个案子找了几个法学教授出一份专家意见,研讨会结束,晚上就请各位专家一起吃了顿饭。
席间,一个学界有些影响力的法学教授拉住她的手,说小孟,年轻有为啊。
孟了了瞥了眼这个道貌岸然的半大老头儿一眼,说冯教授,周红您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