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奇说我想你了,想你想得睡不着觉,所以打车来机场接你。
孟了了说不该你问的事儿别问,赶紧回家。
于是,蒋天奇被孟了了的一句“回家”蛊惑,乐呵呵地朝赵小欣和哈萨克打了个招呼,和孟了了一起走了。
“赵律师,你们北京人都是这样的洒?”哈萨克看着被抡得像是要起飞的轮椅,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
“也分……我们海淀一般不这样,他们朝阳嘛……”赵小欣啧啧两声,“啥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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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机上还硬挺着,一到蒋天奇家,孟了了就觉得自己感冒更严重了。
“这是你回到熟悉的环境,精神放松了。”蒋天奇骑着助行车把刚烘好的浴巾拿了过来,推着孟了了进了卫生间。
原本孟了了还盘算着怎么和蒋天奇这张破嘴斗智斗勇,才能让耳根子清净清净。结果回到家的蒋队倒是格外话少,只是替她打开了洗澡水,又轻轻抱了抱她,就退出去了。
孟了了感到有些别扭,更有些不适应。
她站在浴室里,不知所措。
四下看看,孟了了的视线落在了蒋天奇拿来的浴巾上。
她拿起浴巾,把整个脸都埋了进去。
虽然鼻子堵着,她还是闻到了蒋天奇身上老有的柔顺剂味道。
如果说回到这里让她身体放松了下来,那么此时此刻,她才感到了精神上的松弛。
工作这么久,她第一次觉得想家,想赶紧办完事回来。
现在她回来了,屋里有让她感到舒服的味道,屋外又有让她感到安心的人,她很高兴。
好好洗了个热水澡、吹干了头发出来,孟了了在厨房里找到了正在做热汤面的蒋天奇。
他像是算准了时间,等她出来后能吃上口热的。
蒋天奇的手艺不怎么样,做起洗洗刷刷的事儿来笨手笨脚,过年的时候已经验证过了。但孟了了深知自己技术更不行,所以从不挑三拣四,更不指手画脚。
要饭的不嫌饭馊,这是她的原则。
蒋天奇不知从哪儿找了一张吧台椅放在厨房里,坐在吧台椅上,高度正方便他洗菜、切菜、下面。
看到孟了了过来,他摆了摆手,让她赶紧去歇着。
“你到处乱跑,腿没事儿吧?”孟了了还是担心他的腿,凑了过去。
“大夫说了,月底拆石膏。”蒋天奇献宝似地拍了拍自己的腿,“怎么样,速度惊人吧。”
孟了了点了点头,确实头回听说第二次碎成人渣之后俩月就痊愈的。
护士说得对,蒋天奇就是野生动物。
“我一哥们儿给了我一盒澳洲感冒神药,我放茶几上了,你先过去把药吃了,面十五分钟之后就能好。”蒋天奇再一次要把孟了了赶出厨房。
“我自己来,哪有这么欺负残疾人的。”孟了了看他坐在椅子上做饭实在费劲,吸了吸鼻子,凑过去要接过蒋天奇手里的青菜。
蒋天奇推拒了几下,见孟了了坚持,便不再拒绝,手里的青菜向党旗一样郑重地交了出去,自己则坐在一边笑盈盈地看着她。
看她洗菜洗不明白,切菜切不利索,费了半天劲也没什么实际成果,蒋天奇笑了起来,一个空手夺白刃,抢下孟了了手里的刀:“行了,玩也玩了,试也试了,承认自己在这方面没天赋不丢人。凶器你先撂下,放着我来吧。”
就这样,孟了了认栽地回到了客厅,吃了药,默默靠在沙发上等着蒋天奇叫她吃面。
大概是厨房里蒸腾的热气熏得四肢百骸飘飘然,又大概是她真的又累又困,靠着靠着,孟了了的眼睛就不自觉地合上了。
等她再次醒来,天儿已经黑透了,屋里也寂静无声。
屋里没有开灯,只她面前的电视闪着微光,里头正悄无声息地播着《亮剑》。
胳膊肘撑着沙发微微抬起了身子,孟了了下意识地去找蒋天奇。
头一仰,才发现蒋天奇一直坐在沙发另一端,注意力并不在电视上,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似乎很得意自己一醒来就找他的举动,眼睛亮亮的,唇角弯弯的。
呵,一个空有美貌的臭男人。
家里就他们俩人,此时灯光昏暗,气氛宁静,蒋天奇又这么看着她,孟了了难免觉得口干舌燥。
在沙发上睡得有点肩颈僵硬,她尝试着想要坐直身子,却在动了一下之后重拾了对身体的感知。
她的腿正搭在蒋天奇的大腿上,而蒋天奇那双温热的手拢着她的脚,像揣着只猫,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脚面。
孟了了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她一直觉得,脚是一个特别私密的部位。
它很少直白地示人,敏感又多疑,脚的亲昵往往是男女关系之中最开始的试探和最后的臣服。
所以很多电影里都把脚的动作隐秘地描绘成一场连绵的试探,或是一段悱恻的天雷地火。
就如同他们此时一样。
要不是现在他们身上盖着的毛毯阻隔了孟了了的视线,不然这暧昧的场景定然是会让她立刻暴起,然后夺路而逃的。
“孟律师,你的脚趾为什么总扣着,这么紧绷?”孟了了还没说什么,蒋天奇倒是先开口了。
他好奇地掀起盖着孟了了的毯子,仔细地研究她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