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向隅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
傅霁放下了手里的咖啡,他站在巨大的拱形落地窗前,夜很静,从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庄园内的那处人工湖。
“最近学习还好吗?”
“就那样。”
傅霁转过身,没什么表情地看向他:“昨天我去了趟研究所,他们告诉我一个喜讯,和你有关的。”
“想着刚好今天你生日,就当做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了,所以他们应该还没跟你说。”
傅向隅光是听见他的声音,就有些莫名的烦躁:“是什么,又有新药了?”
傅霁笑了笑:“是能根治你的病的‘药’。”
“恭喜我们小隅,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命定之番’。”
傅向隅猛地怔住了。
“很突然是吧,”傅霁说,“之前这个小朋友都在国外生活,在腺体发育成熟以前就去了国外,所以国内的信息素库里没有他的采样。最近他刚好回国待了几个月,又刚好生病,医院系统上传了他的信息素采样,结果和你的信息素百分百匹配。”
“怎么不说话?”
傅向隅:“没有,只是确实感觉有点突然。”
顿了顿,又开口问:“年龄合适吗?”
“当然。”傅霁说,“那孩子今年十九,比你要大几个月。配对结果出来的时候就已经通知他家里人了,那孩子似乎对你也挺感兴趣的。”
“不过他应该还有两个月才能完成学业,在那之前你们可以先加上联系方式,相互熟悉一下。”
傅霁伸手拍在他肩上,然后微笑着说:“两个月,该断的都断干净,别到时候闹到人家面前去,弄得不好看。”
“好了,去和你的朋友们玩吧。”
直到走出那间书房,傅向隅才慢慢开始回过味来。
傅霁什么都知道。
就像在看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不出格,乖乖待在他预定好的框架内,傅霁就还是那个表面上的“慈父”。
两个月……
他该怎么和秋池说。
傅向隅心乱如麻,刚下楼梯,迎面就扑过来一束礼花,弄得他满身都是亮片。
秦蔚往他手里塞了一块滑雪单板:“刚出的联名限量款,还有配套的护具和同款双板,放你家客厅里了。等放假了咱三一块去滑雪。”
段鑫烨不甘示弱:“我给你买了只机械大蜘蛛,我在店里看过,爬得特快,晚上还会自己回仓充电。”
秦蔚挺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傅向隅拍了拍身上的亮片,跟着两人一块去了楼下的游戏区。小时候他们经常在这儿聚,两人都喜欢上他家来玩,因为傅统帅十天有九天都不在,没大人管,玩得也格外尽兴。
“他看起来是不是有点不高兴?”段鑫烨撞了撞秦蔚的小臂,自以为挺小声地逼逼赖赖,“干嘛都不说话?”
秦蔚早看出来了,就是没找到时机问,此时刚好借着段鑫烨的话开口:“向隅,傅叔叔刚跟你说什么了?”
傅向隅心里挺烦,靠在皮面软沙发上点了根烟:“……研究所那边找到了我的‘命定之番’。”
“那不是很好,”秦蔚闻言也有些惊讶,“不是说只要跟‘命定之番’相互标记,你的病就有可能被治好吗?”
“而且‘命定之番’那么罕见,你运气是真好。”
段鑫烨也忍不住问:“那人男的女的啊,漂亮吗?有照片吗?”
傅向隅挺冷淡地:“没见过。”
“放心吧。能跟你百分百匹配的,肯定也是个顶级oga,”段鑫烨打了个酒嗝,语气里隐隐有些羡慕意味,“100什么概念?你俩只要一对上眼,一辈子眼里就没别人了。”
他父母亲的匹配度不算高,记忆里两个人经常吵架闹离婚,后来母亲患癌离世,段父一滴眼泪没掉,转眼就娶了新老婆。
“你就别多愁善感了,”段鑫烨酒劲上头,越说越起劲,“再怎么不济,这人肯定也比那个校工强吧……”
他话音未落,傅向隅就猛地抬头朝他看了过来。
段鑫烨被他盯得脊背发寒,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他反倒理直气壮地提高了音量,用玩笑的语气:“跟那种人也就随便玩玩还行,他一个beta应该也没脸缠着你吧?给点钱打发掉就行了……”
没来得及把话说完,段鑫烨便被无端开始愤怒的傅向隅一把抓住了衣领:“你告诉我爸的?”
“我没说,我一个字都没说!”段鑫烨很大声地囔,“我就告诉了秦蔚一个,多仗义!你都不知道傅叔问我的时候我有多心虚。”
他囔完了自己还觉得挺委屈,段鑫烨平时对朋友都挺仗义的,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傅向隅这事真是憋掉了他一条命,为了“保住”好友的脸面,他愣是跟彭烁他们都没提。
傅向隅看他那副又怂又委屈的样子,看也不是他说的,这人脸上挂不住事,要真是他漏给傅霁的,这会儿估计已经心虚地给他下跪了。
于是傅向隅松开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天我陪我小姨和表妹开学旅行……我先声明一下,离首都最近的就那片海滨景点,我可没有跟踪你,”他说,“而且你俩就那么光明正大地在海滩上拉手,我想看不见都很难。”
傅向隅转头看向秦蔚。
秦蔚忙道:“我怎么可能说,之前叶子和我说这事的时候,我还提醒他别乱说呢。”
见他这幅样子,秦蔚的眼神微微变了,他试探着问:“你不会对那个beta真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