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听见那人很轻蔑地嗤笑了一声。
他抬眼看向对方,看见那人脸上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你没长眼吗?“
秋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张脸。
下一秒,裘彦明也从那个拐角处走了出来,他笑了笑,随即不轻不重地训斥道:“你干嘛呢耿迪,一把年纪了还欺负同学?”
“我哪欺负他了,”耿迪理直气壮地,“明明这么宽的走道,他非撞我身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裘彦明则从另一侧堵住秋池的去路,语气很轻松,像是熟人碰面:“好久不见啊,小秋同学。”
“在学校里扫垃圾的感觉怎么样?”他笑得古怪,“挺宾至如归的吧?毕竟这才是你们beta应该干的事儿。”
耿迪则在后面挺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背:“本来就不该收他们这些垃圾,要不是教育部有规定,必须收几个beta做做样子,这些下等人怎么可能考的进来。”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顿,直勾勾地盯着秋池的眼睛:“令堂应该还健在吧?”
秋池终于抬头瞪了他一眼。
耿迪笑起来,又看向裘彦明,有点不甘心地说:“妈的当初那疯婆子在我腰上拉了道这么长的口子,缝了二十来针,没让那疯婆子坐牢真是便宜她了。”
当初好在被刀刺伤的不是裘彦明,否则那起案子到最后也不会被高高拿起、轻轻放下,都兰这位老校长爱子如命,哪怕是蹭破太子爷一块皮,那都得拿“命”来偿。
“干嘛呢,这样瞪着我,”耿迪像是发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儿,“是不是特想打我?坐牢还没坐够呢?”
秋池一直在克制着心头的愤怒和火气,抱着矿泉水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可就算出手,他也打不过这两个alpha,反而还会为此丢掉唯一一份稳定的工作。
说话间,裘彦明忽然伸手扯开他的口罩,秋池厌恶地往后躲了一下,却撞在了耿迪身上。
“我最近在追蓝茵,”裘彦明啧一声,“那小|婊|子还挺装的,老来欲迎还拒那一套。”
“听人说你俩以前处过啊?一起去图书馆,整的还挺浪漫,”他极轻蔑地睨了秋池一眼,“她怎么能看上你啊,不是你死缠烂打吧?”
秋池一直没说话。
听见裘彦明提起蓝茵,秋池猜到这人很可能是在她那里吃了瘪,有气没处撒,又刚好看到了自己,所以才特意找过来找茬泻火。
耿迪又从后面推了他一把:“我们裘哥问你话呢,哑巴啦?”
蓝茵是他大学同学,一个b级oga,两人在学业上都很上进,经常组队一起完成作业,每次配合得也都很默契。
一样的人生目标让两人有了许多的共同话题,大概是互相对对方都有些欣赏意味,那段时间他跟蓝茵确实走得很近,两人还玩笑着说以后说不定可以选到同一个导师。
一直到他出事。
蓝茵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避开他,甚至很积极地在帮他找律师,可是当时没有哪一家首都律所敢接手他的案子,而且秋池家里也拿不出那些钱去聘请好律师。她为秋池感到愤愤不平,甚至上网发布了一些愤慨言论。
后来大概是被辅导员警告了,在校方的不断施压下,蓝茵把那些帖子都删除了。秋池不想连累她,后来蓝茵来找过他几回,他都没怎么给回应。
自那之后两个人也没有再联系了。
……
礼堂内。
傅向隅听见有个负责人问校工说:“负责这两排的那小哥人呢?”
那校工想了想,说:“刚好像看见有两个人去找他,可能有什么事吧。”
“那行,”这会儿入场的人越来越多,负责人忙得焦头烂额,也没空去管那个突然消失的校工,“那就麻烦叔你们几个了,咱顺便把剩的那点也帮忙摆了吧,要有什么急事就提前说一声,我这一双眼睛也看不过来是不是?”
傅向隅犹豫了几秒,随即忽然起身。
旁边的秦蔚看了他一眼:“你去哪?”
“洗手间。”
傅向隅从拐角那儿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秋池被那两个alpha夹在中间,裘彦明似乎伸手在秋池的臀部上抓了一把,嘴里在说什么话傅向隅根本没听清楚。
因为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裘彦明旁边,这人看见他,有些意外,张了张嘴似乎想跟他打招呼:“傅……”
然而没等他说完这个音节,傅向隅迎面就是一拳。
他没怎么和人打过架,几乎没有近身搏斗的经验,毕竟从小到大根本没人惹他,就算是烦到他的人,也不需要他亲自动手解决。
落在裘彦明拳脚毫无章法,但每一拳都是实打实的,这人一时间被压在地上打懵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秋池看见傅向隅后颈上的阻隔贴被他自己扯开了,来自于顶级alpha信息素的绝对压制,让眼前刚刚还嚣张得不行的两个alpha都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只有秋池完全不受影响。他上前试图拽住傅向隅的肩膀,拽不动,于是又去扯他的小臂。
倒在地上的那个alpha鼻血已经流了满脸,可秋池根本拉不住傅向隅。
等级相当的alpha信息素只会激发对方强烈的争斗欲,但傅向隅的信息素等级已经超过了传统评定alpha等级的最高区间。
被他压在地上打的那个alpha在信息素的绝对压制下,毫无反抗能力,甚至已经开始不自觉地抽搐,身下也有腥|臊的黄色液体在白色的瓷砖地板上缓缓洇开。
秋池很怕他弄出人命来,他有些手足无措,此时去叫人来无疑会把事情闹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