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有客人来拜访。”胡伯进来通禀。
大哥只看了拜帖,眉头就蹙在一处,沉默片刻,吩咐胡伯说:“带他来书房的小客厅,不许人进来。”
汉威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但借机溜了出去找小亮。
亮儿的屋里,只开了昏黄的壁灯,屋内窸窸窣窣的低语声几乎听不清,反是他反撞房门的声音惊得屋角沙发内的大姐高声叫骂:“乖儿,进屋不知道敲门吗?吓死人。”
“大姐,你怎么在这里?”汉威觉得奇怪,大姐的表情和亮儿的神色都奇怪。
“过来!”大姐凤荣招招手吩咐说,阴阳怪气的话音让汉威毛骨悚然。
“过来呀!”大姐高声说,汉威凑到大姐身边,冷不防就被大姐一把进抓了手腕,一手拼命的在他大腿内侧拼命的拧掐。
“我让你胆子大,你有主意,你个鬼东西!”
汉威使劲的扭甩,才算挣脱了发疯的大姐,怒气满胸的跳开说:“你发疯了!”
“谁个疯了,若不是怕牵连累亮儿挨打,我早就告诉你哥,狠狠得打烂你的屁股。你个小混蛋,才糟蹋了几百万的巨款,这会子带了亮儿出趟门就摔掉了二十万,还让大姐帮你们付账,你个败家子。”
汉威皱紧眉,他根本不知大姐在说什么。什么二十万,什么“出趟门”?
乘虚而入
“回来!”大姐凤荣喝住了欲要转身逃遁的汉威。
几步向前拉了汉威低声的嗔怪说:“你疯啦,非要你哥知道了打死亮儿吗?”
看了一脸委屈羞愤的汉威,凤荣低声试探问:“你,你当真的不知道?”
敲门的声音,众人都缄默不语,屏息静观。汉威觉得就如做贼一般,更奇怪的是平日猖狂的大姐竟然也有如此小心翼翼的时候。
小黑子进来问:“小爷,有吩咐吗?”
“没你事,出去!”凤荣拍拍胸,虚惊一场,又拉汉威了亮儿躲在一角低声神秘问:“你们今天去了哪里?”
亮儿忽朔了眼睛讪讪的答道:“亮儿在家守着,没敢去旁的地方。”
“你当真没出去?”凤荣半信半疑的追问,亮儿已经欲哭无泪的央告:“姑姑,你也不信亮儿的话吗?”
“亮儿,你要是做错了就对姑母讲实话,不然如那次扔瓜皮跌到你后娘一般,起先不说实话,偏等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才招认,险些没被你爹打死。真让你爹知道了,姑母都无法帮你遮掩。”
“出了什么事了?”汉威最讨厌大姐故弄玄虚。
凤荣开始审问汉威,但语气却格外柔和:“小弟,大姐和你姐夫有的是钱,那二十万不过就是少买几身衣服,少打几圈牌九。小弟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去古董店误摔了那琉璃翡翠盅,撒谎说是亮儿所为?”
汉威都懒得理这个无事生非的姐姐,没有好脸色的冷然驳斥:“大姐说什么小弟不懂。小弟从昨夜就寸步不离大哥身边,忙到现在眼皮都没阖。大姐若是没正经时,汉威告辞去洗澡了。”
汉威就见大姐惊愕的瞠目结舌,呆傻了一般。
“姑母,你怎了?”亮儿试探问。
汉威就见大姐凤荣那张略微发福的脸肉都纵到一处,大眼睛快要瞪出来,一副凶狠的样子喃喃的问:“难道真是遇到骗子了?难道~~”
急得跺了几下脚,忽然门口两声叩门声,一推门大哥进了来。
“大姐,你瞒了汉辰什么事?”汉辰威严的目光瞪向亮儿,喝一了声:“跪下!”
亮儿不假思索的噗通跪地。
“亮儿做错什么?”汉威不愤的辩驳。
大姐忽然捶了腿大哭起来,边哭边捶了汉辰的肩头哭骂:“都是你,都是怕你为难亮儿,不然我怎么就轻易的上了当,快去追呀,快帮我把钱追回来。”
汉威听得莫名其妙,不过大姐经常有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搀了双腿发软的大姐来到客厅,大姐才哭哭啼啼的说了事情经过。
早上十点多钟,凤荣刚要出去逛百货公司,家中忽然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一个名贵的金丝绒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个漆光油亮的盒子,打开盒子,明黄色衬地里是一堆晶莹剔透的碎玉残片。
为首那位自称是城西稽古阁贾掌柜的人哭丧了脸解释说。他们是新开张不久的古董店,今天来了一高一低两个半大的少年在店里随意走动,看模样像富家子弟,并不像要买东西。店伙计见是半大孩子,就制止了不许他们碰那些古董,怕破损了。不想言语不注意,惹恼了高个的少爷,偏要和一位主顾争抢了看这只宋徽宗年间的琉璃翡翠盅。还只了那矮些的孩子说,是龙城杨司令的公子。掌柜的一个不留神,那矮个子的少爷就端了那琉璃翡翠盅在手上,手一滑,就摔碎了。慌得那少爷当时就慌了神,听说店掌柜哭天抢地的要去找杨司令讨钱,那少爷吓得跪在地上大哭,说是杨司令家法森严,会打死他,只求店掌柜的去找姑母储太太要钱。
凤荣揉了眼睛哭道:“我本来也奇怪,好端端的亮儿去古董店做什么?但一想那掌柜说,身边有个高个子的少爷,就想该不是威儿,威儿胆大妄为,好端端的亮儿都被他带坏了。”
凤荣哭了说。
“大姐你就这么把钱给了?”汉辰气恼的问。
凤荣跺脚说:“我是不想给,可那店掌柜说,他来之前就怕储家仗势欺人,已经让东家去龙城省政府门口候着了,若是一个时辰不见他平安拿了钱回来,他们东家就直接去省厅找你讨说法。我还不是怕你火气一来打死亮儿。事情紧急,老储在外地,我又不敢跟你商量,听他说的有板有眼,就只得信了。还有,他形容的亮儿的模样,举止,谈吐丝毫不差,就是说的旁边那个人,也是极像威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