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谌意将他抱在怀里不停地问:
“这样可以吗?”
“会不会难受?”
闻途回答不难受,他又念叨:“你疼了要告诉我。”
小心翼翼,循序渐进地用力,珍惜又珍重,好像稍稍过头底下的人就会碎掉,闻途伸手摸他的脑袋,给予他亲昵的回应。
“今晚,我们是真的变完整了吧。”到了最后,谌意附在他耳边呢喃出声。
他的话里带着一股天真,那时两人的心思都不含杂质,不带有除了爱以外的其他欲念,只是在很纯粹地喜欢一个人。
过去的记忆七零八落地揉进脑子,谌意没法完全沉浸到这次情事里。
他逼迫自己投入进去,于是他伸手垫在闻途的脑后,抓着身下人头发,带动着闻途的头一下一下撞到落地窗玻璃上。
闻途被抵入喉咙深处,想干呕却被谌意死死控制着,他咳不出来,只能时断时续地抽噎出声。
他紧闭着眼睛,憋红的脸在暗淡的光线里浮沉,谌意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直到自己的指骨被撞得通红,他才把闻途的脑袋放开。
“现在算是掌控住你了吗?闻律师。”
闻途瞬间浑身脱力,连跪也跪不起来,只能跌坐到地上,疯狂咳嗽几声才从窒息感中喘上来气。
“抬头。”
闻途睁开失焦的双目,依言扬起了头,视线从他的皮鞋挪到他的腿,再往上,看到那隐没在夜色里、冷若冰霜的眸子。
紧接着,他被飞溅下来的东西糊满了眼睛。
他没有躲避,双手撑在地上堪堪维持着平衡,任凭自己的脸被弄得一塌糊涂。
沾在睫毛上,淌到唇角,随后被他的舌卷进去。
谌意长呼了一口气,俯视着跪坐在地上的人,看到他眼里的倔强终于被击碎,变得*乱不堪。
但谌意并没有报仇的畅快,也没有在这场发泄中得到满足,反而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阻塞在那里,叫他无法呼吸。
多年前他和闻途第一次做的画面频频在眼前闪现,那两张脸重合,让他觉得恍如隔世。
为什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纷繁的思绪中,谌意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问题。
或许从前喜欢黏在闻途怀里的谌意,怎么也想不到他和闻途会走到这一步。
那时候的年轻人可以坦荡说“爱”,对于“性”讳而不谈,现在他们的关系层层剥离只剩下“性”,“爱”成了最难以启齿的东西。
谌意觉得难受,心烦,他擦拭干净后,快速整理好衣着,站起身冷冷淡淡地说:“正当防卫的案子,检察院要抗诉。”
跪坐在地上、正拿纸巾擦脸的闻途懵了一下,谌意切换角色的速度之快,叫他猝不及防。
谌意抓起桌上的衬衫,抛到闻途手上:“案子抗诉到市中院,市检察院派员出庭,到时候我就管不了了,你一个人自求多福。”
他沉着脸,把椅子归位:“非法行医的案子,尽快交辩护意见给我,审查逮捕期限只有七天。”
闻途有些听不下去了:“能别在这种时候说工作的事吗?”
毕竟他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
“我只是顺口提一嘴。”
闻途明显感觉到他心情比来的时候更糟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没让他满意,明明都是按照他的要求做的。
“你怎么了。”闻途把衬衫穿上,试探着问,“不高兴?”
“这地方太小了,没让我尽兴。”谌意凛声开口,“下次去我公寓,等我联系你。”
他扔下这句话,没等闻途回答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律所。
第22章一步之遥
闻途到家将近十二点,开门时他愣了一下,以往这个时间母亲早就睡了,但现在客厅还亮着灯。
回到海州后,闻途就搬进以前的房子母亲一起住,父亲出事以来,家里许多财产都被没收查封,这间五十平的房子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他进了屋,见母亲坐在沙发上,对面的凳子上还有个中年男人。
“大侄子,你可算回来了!”二叔见了他,把烟头摁进烟灰缸,眼睛笑出几条褶,“等你好久了,离婚官司的事儿你记得吧,我再来咨询一下你。”
看到沙发上的余苒无奈地朝他摇摇头,他就知道这人又来缠他母亲了。
闻途说:“现在很晚了,我妈要休息,你有什么改天再说。”
“我等不及了,你不给我答复,二叔只得亲自来找你。”
闻途没理他,走过去扶起余苒,想带她回卧室。
余苒说:“我说过你不接民事案件,你二叔不信。”
“打官司都大同小异,你们律师干的不就是查查法条的事?我要求也不多,就是想要把房子抢到手,还有儿子的抚养权。”
闻途回答:“律师的作用如果只是查法条,那还开庭做什么,你直接让法官按照法条给你判了不就得了。”
“嘿你这孩子,都是亲戚,怎么就不能做个顺水人情了?你干了这么多年律师这点小事都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