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秦徽低笑了一声,“你想知道真相,我告诉你就是了。”
他抓着闻途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扯下来,慢悠悠道:“闻仕裕不是我害死的,但从头到尾的真相我都知道,包括他怎么惹了腾山公司,腾山又是怎么害他的,当年发生的一切,牵涉到的所有人,每个细节我都一清二楚……”
闻途顿时指骨缩紧,瞳孔颤栗,瞪着他没有说话。
“想知道吗?”秦徽挑起一只眉,掐住他的下巴,凑近了说,“给我操一顿,我全都告诉你。”
闻途呼吸一滞,眼里的血丝像是裂痕,顷刻间被羞愤充斥。
“很划算吧,你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取证要几个月、几年,在我这只用忍一晚上……”
他话音未落,闻途的拳头已经砸到他脸上,他闷哼一声,往后踉跄,扶着墙才没跌下去。
闻途脸上盛满的怒意快要溢出来,想骂什么,喉咙像被扼住,所有的脏话都化为愤懑咽进胸腔里。
他捏紧的拳不停抖,唇齿发颤,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
他厌恶自己的无能,不仅拿这帮凶手没辙,还要遭受这样的侮辱,现在无论骂什么都太苍白,都无济于事,似乎他注定要在这帮人面前满盘皆输。
眼镜被打掉了,秦徽没有捡,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那双半眯的眼睛透着恶寒。
不打算挽回这段糟得不能更糟的同门关系,也懒得再伪装,秦徽破罐子破摔:“我操跟谌意操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被男人……”
闻途的拳头将他的后半截话打回肚子里,他拉起秦徽的领口将人摔到地面,又跨坐上去揍他,低吼着一下一下重击,动作乱得毫无章法,仿佛是宣泄怒火的闸口,压抑已久的怨气全在此刻爆发。
秦徽用力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往上掀,翻身反将闻途压倒,和他厮打在一起。
他抡起拳头往闻途脸上揍,力道毫无保留,闻途嘴角渗出血,顿时激起秦徽强烈的摧残欲:“要打架?你是我的对手吗?”
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量攀住秦徽的后领,拉扯着往后拽,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掷到地上。
一阵晕眩后,他瞥见谌意布满阴翳的脸。
谌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到极点的眼神刺穿他身上每寸皮肤。
他扬起下巴,满脸鄙夷和傲慢,随后以极快的速度抬脚往秦徽身子上踹,不给对方任何反抗机会。
他又将秦徽拽起来,屈膝往对方肚子上顶了几下,几声痛叫后又掐住他脖子,逼近他,咬牙切齿开口:“姓秦的,你他妈干什么?你不是喜欢闻途吗,你打他干什么!”
“呵……”秦徽冷笑一声,“反正是得不到的东西,毁了也无所谓。”
谌意怒气冲上头顶,他扬起拳想揍下去,秦徽先一步开口:“检察官,打架斗殴是要受纪律处分的。”
“在我受处分之前,你这人渣先给我死一死。”
他汇聚全身力量的拳沉重地落到他脸上。
闻途忍痛坐起身,抹了一下嘴角,看到指腹上的血,他紧蹙着眉,四肢顿时泄了力。
他抬眼便看到谌意将秦徽按在地上揍,像丧失理智、只会殴打的机器。
“谌意。”他轻叫了一声。
谌意听到他的动静,理智回笼了大半,像丢垃圾一样把秦徽扔到一旁,疾步来到闻途旁边,半跪下来查看他的伤势。
“你没事吧?我看看!”
“没事。”闻途缓慢将凌乱的衣服理整齐,扣好扣子,在谌意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他攥紧谌意的衣袖,顿了很久才低声开口:“走吧。”
“等我先教训姓秦的。”他放开闻途,却立即被闻途一把拉住。
谌意回头,感觉到闻途的手在颤,他一向矜持沉静的眼里多了几分破碎。
“走吧……”他再次开口,尾音闷在嗓子眼,像是乞求。
谌意连忙用手心将他的手包裹住,安抚着说:“好,我不打他了,我们回去。”
他揽着闻途的肩往电梯处走,秦徽的声音幽幽从后面传来:“闻途,我说的交易永远有效。”
闻途眉心抽搐了几下,恶心得作呕,他拉着谌意快速走进电梯,那阴魂不散的声音仍从电梯门缝透进来:“要么你答应我,要么你有本事就继续查,找出证据,以包庇罪把我送到监狱里。”
门咔的一声合拢,四周顿时清静下来。
谌意试探着问:“他说什么交易?”
闻途面色苍白,心不在焉地回答:“别问了,很恶心的东西。”
谌意也没敢多问,回公寓的路上,闻途望着车窗不说话,谌意开着车不停瞥他,望着他青紫一片的脸颊心疼不已。
闻途感受到他的目光,头也不转地说:“认真开车,注意安全。”
谌意把目光移到前方,道:“待会儿回去我给你上药。”
“嗯。”
两人没再交谈,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家。
谌意找了药,来到客厅,看见闻途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他走过去蹲下,伏在他膝盖上说:“你今晚不回去了,好不好?”
闻途愣了半晌,游移的注意力才一点点聚回他眼里。
“嗯。”
谌意将胳膊轻轻搭在他大腿上,仰望着他继续道:“你晚上跟我发消息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打架,我从来没见过你和谁打架,是秦徽威胁你了?”
闻途垂下眼睛,答非所问地开口:“秦徽应该不是凶手,但他一定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