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云晓蜷缩着身子,回到自己的小屋中清洗。
瞧着自己满身青紫,云晓只咬牙切齿,暗恨贺渟峙根本不知怜香惜玉,更不满乱传谣言之人胡编乱造。
贺渟峙哪里不近女色,分明是个顶顶的色胚!
囫囵裹着薄被睡去,谁知天还未亮,她便被人粗暴地拉了起来。
来人是贺渟峙的奶妈,望着云晓满脸凶神恶煞:“果然是野丫头,一点也不知道规矩!不知道要早起,伺候少爷起居吗?”
云晓拧了拧眉,按捺住内心恼意,放软了语气恭敬道。
“妈妈别恼,昨夜吃了酒有些糊涂,我这便起身。”说着塞了一粒拇指大小的金坠子过去。
这金坠子虽小,但巧夺天工,乃是京都最有名的珠宝师傅所做。
是两个月前,贺渟峙夺了云晓身子后,赏赐给她的。
可以说是有价无市。
奶妈服侍贺渟峙多年,当然也是见过世面的,当下看云晓的眼神也没那么挑剔了,随手把金坠子塞进宽大的衣袖,语气不知柔和了多少倍。
“喝酒伤身,也不知劝着二少爷些,小心被老夫人逮到严惩于你。”
“是,多谢妈妈教诲。”
无论在哪,送礼都是拉近关系的好方法。
云晓收拾好,到了贺渟峙院子,奶妈子就挤眉弄眼地示意她进去,自己扬声唤了二少爷一声,便跑到一旁躲清静去了。
此时贺渟峙已经起身洗漱,中衣格外没有正形地披着,健硕的身躯上,残存着昨夜的挠痕。
云晓站在门框旁,见此,羞红了耳根,恼怒地想,贺渟峙还有个正行么?
下人都在,也不知遮一遮!
小丫头面色羞怯,夹杂着恼意,看得贺渟峙心头一紧。
他低声调笑:“你晨起帮我穿的衣裳,晚间可要亲自来帮我脱了。”
至于脱了以后做什么……
云晓抿了抿唇,知道不能这样惯着贺渟峙了。
她虽挂了个通房的名字,但可没打算在这位置上熬坏身体。
她一边踮着脚替贺渟峙整理衣裳,一边低柔劝道:“老爷和夫人今晚替少爷准备了接风洗尘宴,少爷少不得要应酬一番,等结束怕是要晚了,少爷便先饶奴婢一晚。”
她含羞带怯的低眉敛首,颇有一股岁月静好的味道。
贺渟峙心口一动,墨眉却是微微蹙起。
“你什么时候和我爹娘走得这么近了?”
贺渟峙排行老二,虽是嫡子,但和镇国公、镇国公夫人并不亲厚。
因为侯爷有一更器重、才华更卓越、在军中更有建树的继承人,那就是贺渟峙的长兄贺渟璋。
所以从云晓口中听到侯爷夫妻,贺渟峙自然不爽。
但这话,却是老夫人派来告诉她的。
所以云晓并无半分慌张之意,“这件事是老夫人告知奴婢的,少爷与老夫人最为亲厚,还是不要因为这件小事伤了与老夫人的和气,让她老人家伤心。”
云晓自认并未说错什么,贺渟峙却哂笑一声,掐住她下巴,眼神狠戾嗜杀,“谁让你擅自主张替我决定的?”
云晓心惊却没失了分寸。
二少爷性情乖张、喜怒无常,从不轻信旁人,她不过一跟了他几日的丫鬟,竟然敢伸手管他的事,的确是碰了他的逆鳞。
云晓“噗通”跪在地上,哀声道:“少爷息怒,奴婢只是心疼老夫人,若是少爷不喜欢,奴婢再不提这样的话。”
贺渟峙闻声,阴戾乖张的凤眼突然波光流转,露出少年般的纯真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