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面色不善,见北斗这明显是喝嗨了的样子,一时不想跟她说话,于是转而问向旁边的王赴归:“夜半喧哗,所为何事?”
“呃……”
王赴归感觉有些难以启齿,不由得张口结舌。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场景多少有点尴尬,好像一个傍了富婆晚归的少年撞上了家长……
北斗却是飒爽地将身后大剑往地上一戳,单手倚着剑接过话茬:“白术啊,跟你谈一笔大生意。”
“哦?”白术脸上阴郁一扫而空,霎时间换上了一副商务笑容:“不知是什么生意?”
北斗指了指旁边杵着的王赴归道:“听说,他欠你一笔款子,要十几年才还的清?”
白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王赴归,王赴归不知为何心虚地低下了头……
“确有其事,严格来说,是二百八十九万六千五百摩拉。”白术点点头。
“听说,你没要他利息?”北斗一副事不关己却饶有兴趣的表情。
白术沉吟了片刻,还是承认了:“毕竟他是以工代债,所以利息便免去了。”
北斗呵呵一笑:“那便是了。若是一次性付清你的欠款,是不是得给个折扣?”
白术扬了扬眉毛。从北斗的突然出现,他就觉得这气氛十分奇怪,难道说……然而这种事情白术自是不会说破,只是在心中计算着一次性付清和让王赴归继续在此地帮工的得失。
“二百五十万。”北斗突然说道。
王赴归瞪大了双眼,他感觉愈不自在了,这特么……他是不是该在旁边说点啥?“富婆,饿饿,饭饭”?
白术见北斗突然报价,也吃了一惊。按说如果从一口价付款的角度,二百五十万的现款是远大于二百九十万的期款的,这不但是因为十几年的滚动利息就足以让这个数额翻翻,更是因为这是一笔毫无风险的现金交易。而十几年的时间毕竟太长,不说别的,王赴归横死野外的可能就有一百万种。
然而白术还是以绝对的理智压下了一口答应的冲动。他淡淡地回应道:“二百八十九万六千五百摩拉,白纸黑字的协议,现款也要这个金额。不过,看在王赴归这半年多辛苦的份子上,算你二百八十九万吧。”
若是钟离在此,说不得又要搬出“以普遍理性而论毕竟是比原价少了六千五百摩拉”的说辞,然而北斗毕竟不是钟离,她坚持地一口咬定她的报价:
“二百五十万摩拉。”
白术眉头微皱,商务的笑容稍微有些收敛:“二百八十万,一口价!”
“二百五十万。”北斗坚持。
“二百七十五万,不能再让了!”
“二百五。”北斗漫不经心地回道。
“……二百七十万,最后底价了。”白术气恼道。
“二百五。”北斗伸出手来掏着耳朵继续说。
“……二百六十五万,真的是最低了!”
“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