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李大妮的一番盘问,阮念念“吞吞吐吐”地把陈盼盼借了她几次钱,每次借的数额多少交代清楚了。
裴大嫂在旁边正大光明地偷听,听完心里一合计,倒吸一口冷气,“俺滴娘嘞,一百二十八块六毛,这才三个月不到啊!”
“老大媳妇!”李大妮脸都黑了几个度,带着火气喊了一声,把裴大嫂吓得一哆嗦。
往常这时候不是要揍她就是准备要揍她了。
她赶紧退后了两步,紧张解释,“俺滴娘嘞,又不是俺借的,娘你冲俺吼什么?俺去打稀饭给他们送去。”
为了节约干活的时间,一般早饭跟中饭都只回来一个人,用篮子装了给其他人送去。
“还送什么送,一顿不吃饿不死人!”
李大妮持续吃火药,小跑几步把裴大嫂拉到了装鹌鹑的阮念念面前。
指着耸拉着脑袋的阮念念就是一顿输出:“就她这德性,她能要的回来钱?你上午别去上工了,跟她回知青点收欠款,能要回多少要回多少,要不回来的,打欠条。”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阮念念心里暗笑。
裴大嫂不是本地人,她家是饥荒年从浙省逃荒逃过来的,死了爹,娘在她嫁过来之后没几年也没了。
那时候李大妮图她不要彩礼,又一把子力气,二话不说把人娶回家了。
这些年裴大嫂一个外地媳妇,在本村无亲无故的,为了不受人欺负,性格难免泼辣一些,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说话不饶人的性子。
就算是本地媳妇吵起架来都不敢多惹她。
讨债的事,李大妮在心里过了三遍,觉得还是老大媳妇最合适,能唬住人。
吓一吓,钱不就回来了嘛。
裴大嫂一听让自己去帮忙要钱,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拍着胸脯保证,“俺滴娘嘞,这事交给我,差不了,弟妹,走,俺们收债去。”
出门时裴大嫂顺手抄了根裴老大平日里揍娃的木棍在手上,领着阮念念往知青点走。
阮念念亦步亦趋地跟在裴大嫂身后,盘算着自己一会的最佳表演,三分真七分假,她要演到陈盼盼哭!
知青点的位置靠近山脚下,是以前一个大地主的宅院拆了重做的,妯娌二人走了有十来分钟才走到。
好在知青点的人向来爱体面,被李大妮好一顿抽打,不回知青点换身衣服整理一下是不会出门的。
她们来的时候正赶上四个知青收拾完了准备出门去上工。
看到阮念念回来,知青们尴尬的打了个招呼就要出门,被裴大嫂伸手就拦住了。
“刘知青,李知青,王知青,彭知青,今天有点事,你们帮俺做个见证,俺让俺男人帮你们做一半活。”
反正知青们的活别提多轻巧,她都能做三四倍,别说她男人了。
最好多消耗点力气,省得晚上来来回回折腾她。
正准备出门的知青们听说有这好事,只是做个见证今天就能少上半天工,赶紧一个掉头又进了知青点大门。
偷懒不偷懒的,他们只是乐于助人而已。
精瘦的刘知青讨好地笑着,“哎呀,裴大嫂你有事直说就行了,我们是来支援农村建设的,怎么能让乡亲们帮忙上工呢。”
“那俺可就直说了。”裴大嫂将手里拽着的棍子放在掌心颠了颠,随意地问道:“听说陈盼盼同志借了俺四弟妹不少钱啊。”
这还没结婚呢,弟妹都叫上了。
知青们心里犯嘀咕,谁都没敢说,但借钱的事他们可太敢说了。
你一嘴我一嘴的把陈盼盼老底掀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