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长姐与我书信之时,曾多次嘱咐我,让我对韶华不应过分苛责……”
“那时,我不解抱怨,这家中,不仅爹爹,甚至连长姐,都对这丫头甚多偏心。”
…
“我…甚至,甚至让韶华去撮合长姐与周子沛之事。”
“我…”
“我…为何没有早一些看出来?”
“我、我怎如此…?”
女孩着急无助的眼中,后悔的泪水已打起了转。
“在狄若颜说起那如意之事的时候,我…我就应该想明白了。”
“什么罪臣之女,什么寄人篱下。”
“这一切,都是爹与那人…为避人耳目、掩盖真相,而编造出来的谎言。”
“她根本…她根本…”
宛如禁忌的话语还未出口,她捏紧了手中折扇,顿生凝噎……
“长姐久居此地,不可能不发现此物,而她全然不动声色,只对我旁敲侧击,竟全是为了我…”
…
“对,对了…如此说来,那墨冬…?”
一番含泪惘叹后,她慌忙又将目光落到了落款上。
“古人皆说,墨为玄色,而冬…”
“冬则有“言冬之气和则黑而清英也。”之说。”
“所以这叫墨冬之人,多半…为持扇之人。”
此刻女孩心中的谜团已抽丝剥茧,越发清晰起来。
“而这持扇之人…应就是这屋子的居者,已故侧妃…”
…
“宁…宁玄英?”
她努力回忆着自己儿时之事,依稀只记得大人们曾说过,这女人诞下一双儿女后,不久便病逝它界了……
“但…”
“作为太子生母的她,人尽皆知…她诞下的是一双龙凤…”
“若…当年,她出产了一双女孩,那…”
“那当今太子殿下又是…?”
豆大的汗珠从女孩的额头上颗颗冒了出来。就在她脊背发凉,越发惶恐之时,门外突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娘娘?!”
“娘娘您可在里面?”
…
“是、是芙宜那丫头的声音…”
知茶一怔,瞬从千头万绪中抽离出来。她慌忙将折扇揣进怀中,拾起灯笼,接而整理好衣衫,向门口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
…
“娘娘,奴婢见您进屋后许久都未出来,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侍女满脸担忧,委屈嗔怪了起来。
“我…我没事…”
“一间旧屋子而已,我能有什么事?”
茶茶故作镇定,轻舒了口气道。
“不过,我瞧了瞧,这屋子里空空如也,东西…大致早已被长姐移去了苍南斋,倒…”
“也没什么可看的。”
她若无其事说罢,接而便将手中灯笼塞回了芙宜的手中。
“我们回去吧。”
“但是娘娘,您真的…没有觉得不妥?”
芙宜的余光从那倒地的旧琴上若有所思地移回,跟上茶茶的脚步,已是觉察到她微妙变化的神色。
“没有…没有…”
茶茶拖长了语调,安抚着这害怕的侍女,面中却分外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