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
“总之…”
“你在府中安心静养。”
“勿再胡思乱想。”
…
“往后…”
“往后我自会谨慎行事、加倍小心。”
含笑中,似有一股温热沁透心怀…
随着那宽慰之手悄然覆紧,北玉眸光隐怔,若有隔世恍光…
…
夜半,想起午后与那人静处一室促膝而谈的时光,已近伤愈之人静坐于屋顶,望去悬于天际的圆月,苍白的面容不免又陷入了无尽惆怅。她取出腰间长笛,一番擦抚,却再未有往日放浪形骸时随意吹奏的情绪。她停下动作,脑海恍然划过了那女子低头一瞬的发间玉簪…
孤独心间顿起连连悸动…
“她…还带着…”
但很快,这丝动摇又瞬被理智吞噬。
“同为女子,她没了顾忌。”
“我送她什么…”
“她自然…会带上。”
失落划过心间时,她满心痛楚于暴露了身份之后的小心翼翼与作祟自卑。更恐于这背于世俗的情意会不受自控、遭他人利用…
她手枕脑后,平躺去檐瓦上,抬头看去了圆月高挂的广袤夜幕…
就在她沉浸于这无人打搅的宁静、静闭双眼时…院外突响起了一阵窸窣异动。似有两三请礼声交织着脚步声渐近而来……北玉睁开眼,感知到了那缓缓停于檐下的提灯光亮…
模糊的视界中,侍者交待下人、一人进屋,一番搜寻后又行色匆匆地跑了出来。
“王爷,屋中无人。”
“那江北玉可是…”
“您这…”
那侍者的焦急话语被立于夜中、一脸冷峻的男子所默断。男人凝神不语,只抬起一双长挑凤目,令人举起提灯,将光亮笼罩去了屋檐之上。
瞬间,那月下之人的身影曝露在了男人一方狭长的目光中……
女子背对着青幕圆月,静立于屋脊之上。檐下人则抱手遥望,目如幽潭。在命运相交的多年后,这身处明暗两端的故人终迎来了第一次正面交锋…
长夜漫漫,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对视交织了檐上人太多的恨意与难平,亦倒映出檐下人讳莫如深、深不见底的瞳仁……
…
“赵元俨!”
北玉放下浑身惶恐,任疾呼穿透了浓稠夜色。
“你…”
“与那毛头小儿…”
“为自保,意取在下性命。”
…
“来取便是。”
她咬紧牙关,手攥紧了长笛。
“但你们…”
“为何将我之谋策告之荼蘼……”
“让她…”
“以命…抵命?”
疑惑间,似有千万质疑笼罩上了那悲垂低眸。她誓要为她讨回说法,更想撕开眼前人密而无疏的伪装,看看这男人究竟所为何求。
只可惜元俨并不为之所动,他迎风而望,瞳光微凝而聚。
“以命…”
“…抵命?”
略有讽色划过了男人脸庞。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