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带着几个宫女太监,行至凤仪宫门前。
皇帝勾了一下应不染的鼻尖,佯装生气道:“日后再要你母后操心,朕定当严惩!”
说完,他转头看向皇后,带人向御书房走去。
近日番邦多次来犯,皇帝不入后宫已经月余。
应不染看向皇帝急匆匆的背影,眼眶一酸。
皇后轻叹一声,将应不染搂在怀中,循着她的视线,看向皇帝有些模糊的背影。
“定然是你父皇听闻你被刁难,才匆匆赶来。染儿,日后莫要让你父皇再担忧。”
应不染微微颔首。
晚风穿过宫墙,拂起皇后衣衫,一股熟悉的兰香清幽入鼻。
应不染深深吸了一口,莫名心安。
这是她母后,最爱用的香。
皇后牵起应不染的手,淡淡道:“起风了,我们进去吧。”
寝殿内燃起烛火,皇后的贴身宫女玉婉端来一盆温水。
皇后亲自用帕子擦去应不染脸上的灰尘。
“马上都是要出嫁的女儿了,怎地还能像个假小子。”她忍不住轻言责怪。
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应不染垂眸,贪恋地靠在皇后肩膀上。
穿越前,她是个孤儿,在福利院的支持下,她安心读到大学,活了短暂的二十年,从未体会过母爱和父爱的滋味。
而她人生唯一的遗憾,却在穿越后被庆国至高无上的两个人填补了。
眼泪顺着应不染的脸颊缓缓滑落,打湿了皇后的衣襟。
“手怎么这么凉?”皇后心疼的把应不染的手窝在自己手中。
低头又看到应不染没穿袜子的脚。
裸露的脚踝上,还有一道道划伤。
皇后一惊,连忙蹲下身脱去应不染那双不相衬的绣花鞋。
鞋一脱,伤痕累累的脚底便露出来。
应不染下意识想将脚藏起来,却被皇后按住脚踝。
“染儿。。。。。”皇后闷声唤她一声,偏脸冲玉婉吩咐道,“快传御医!”
应不染浑身发冷,神志模糊。
她同江知年荒唐一晚,今儿又寻一天死,再加上脚底被石子划破的伤口。
身体早就到了承受能力之外。
皇后因生她难产,亏了身子,往日天一黑便歇下。
而今已是子时,仍旧手持帕子,一遍又一遍为她擦拭额头,眸子里满是焦急与自责。
应不染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这个满眼都是自己的女人。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湮进发丝里。
应不染心一紧。
她不想死了。
她好想看着这个女人,青丝变白发。
等她老了走不动了,她就背着她,去看御花园盛开的兰花。
应不染向里挪挪屁股,拍着床铺央求皇后陪她一起睡。
皇后轻笑一声,揉揉应不染的脑袋,应下了。
母女两人躺在一张床榻上,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母后,今日我听说,番邦进犯?”应不染握着皇后一缕青丝,缠在手指上。
皇后将应不染搂在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在外可不兴多言。”
“我知道母后。”她把那缕头发拆开,又重新缠在手指上。
后宫涉政,这是大忌。
应不染自然知晓。
“母后,你就告诉我呗。”应不染撒娇。
借着床帷外透过来的一丝烛光,皇后隐隐能看到应不染的脸。
尤其是那双眼睛,在黑暗的衬托下,闪着兴奋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