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花朝不信。
二乔已属稀罕,更不敢妄想七色。
这七色花,只在说书人口中听闻,哪有人见过?
“殿下,二公子求见。”棉儿信步前来。
“二公子?”颜花朝面露困惑,目光落在应不染脸上,“谁家的二公子?”
应不染撇撇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二公子,还有哪个二公子。
“他来干什么?”应不染表情恹恹。
“二公子未说。”棉儿应答。
应不染用手中的帕子覆在自己脸上,闷声闷气道:“就说你家殿下已死,有事烧纸。”
颜花朝:。。。。。。
棉儿:。。。。。。
江知年固执,还有一颗死脑筋。
但凡自己要做的事儿,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棉儿还想说什么,门外便闪过一个身影。
江知年一袭白衣,翩翩而来。
应不染喉咙一哽,立刻挺直腰背,伸手斥责江知年。
“江知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本公主寝殿!”
江知年像是没有听到般,自顾自己的走向前来,垂眸看了一眼摆在厅内的牡丹,眼神微动。
颜花朝一惊,心想这质子真是胆大包天。
虽然心惊,颜花朝还是向江知年规矩行礼:“原是二公子,失礼了。”
江知年即刻以还礼,敛起浑身戾气。
“此乃公主寝殿,二公子不请自来,属实冒犯了。”颜花朝冷声道。
女子最重名节,江知年的行为确实过于轻浮。
但看着江知年这张沉稳俊秀的脸,颜花朝是怎么也不能把他跟轻浮联系在一起。
江知年的声音天生有种清冷感,让人听着往往不由自主地端直脊背。
“太子妃恕罪,今日冒犯前来属实有要事。况且——”他顿了顿,眼神看向应不染。
“皇后殿下默允,臣可与公主探讨书籍。”
江知年一句话说得含混其词,却也让人挑不着毛病。
皇后确实曾说,应不染在学业上,可以同江知年探讨,可也未说明在哪儿探讨。
幽深的目光扫在应不染身上。
“不知殿下这一月在忙些什么?”
江知年的一句话,其实只是普通询问,可怪就怪在他身份特殊。
敏觉的颜花朝顷刻蹙起眉,她起身挡在应不染身前。
颜花朝性格内敛,每逢宫中春日宴,她常常都是众小姐中的排挤对象。
唯有应不染会护在她身前。
这个一直在她眼中强大的女子,此刻正一言不发的垂下头颅,像个做错等着挨批评的孩子。
颜花朝心中不悦,她能感受到来自江知年身上那股无形的压迫感。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挡在应不染身前。
以前是应不染保护她,现在该是她保护应不染。
正当颜花朝张口想要训斥时,一双手握住她的手腕。
应不染将颜花朝拉到自己身后,眼神闪躲地看了一眼江知年:“最近忙,是有什么事儿要我做么?”
江知年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应不染,许久,才淡淡开口:“孟学士让我问你,缘何一月不去拜学。”
他的声音很轻,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却字字入耳,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威慑力。
明明是质子身份,站在当朝太子妃和公主面前,本该自卑恭谦。
他却脊背笔直,不卑不亢。
应不染极快地瞥了一眼江知年,二人四目相对。
她却像犯错事,被揪住把柄的似的,快速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