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花朝和应不染并排躺在应不染的寝殿里。
两人面面相觑,倒是颜花朝先抹了一把眼泪。
“染儿,都是我连累了你。”
应不染扭头想安慰颜花朝,一转身,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她倒抽一口气。
莫说这一世,三辈子加起来,除了这一世刚重生时,被江知年摔床下去那一次,应不染一次也没挨过揍啊。
此时说不疼,她都不能摸着自己的良心。
应不染疼得冷汗直流,却扯着一个极为轻松的笑,对颜花朝道:“是我连累你才对。”
颜花朝不解,应不染也不想过多言语。
她只恨此时太子被父皇调派安置沧州难民。
若是太子哥哥在,太后怎么敢对颜花朝动手。。。。。。
说到底,还是自己能力不够,才任人宰割。
应不染瘫在床榻上,脖子上的玉佩滑落下来。
她怔怔的盯着玉佩出神。
乱棍打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应不染并不害怕。
碎骨的疼痛,甚至让她想到了跳崖时,冷风灌进鼻腔的窒息感。
她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如果真就这样被太后活活打死,倒也未尝不可。
颜花朝这一生大概都会活在对自己的愧疚里。
那么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去找静贵人。
只要不去找静贵人,颜花朝就不会死。
用自己的命,换颜花朝的命,顺道还能拉太后下水,母后就能在后宫活得自在一些。
一举两得,值!
但当她意识渐渐回笼的那一刻,应不染是有点失望的。
没死成。
颜花朝躺在一旁,将脸埋进枕头里,肩膀克制不住的颤抖。
应不染有些心疼。
整个殿里那么多人,只有颜花朝,奋不顾身扑在自己身上。
“染儿,你送我的那两株牡丹,也被太后宫里的宫女给践踏坏了。”
颜花朝满脸愧色。
似乎应不染送她的那两株牡丹,比她性命还重要。
应不染咧嘴一笑,握住颜花朝的手,笑道:“践踏了就践踏了呗,看我过两日送你七色牡丹,比那二乔好看上数百倍。”
颜花朝被应不染逗笑,实现被应不染咬破的嘴唇吸引。
良久,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砸在被褥上。
应不染此刻没有再多言语,只是趴在床榻上,安静的闭上眼。
等到棉儿回来给她们两人上好药,她才淡淡开口:“花朝,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日后做事不要太绝。”
颜花朝阖上双眸,语气冷了几分:“染儿,你只要我做事不要太绝,可我的孩子何其无辜?她们做事怎么不想着给我的孩子留一条生路?我的孩子能死,她们为什么不能死?”
应不染不敢回答。
她没有办法反驳颜花朝。
就像她母后血溅城墙的那一刻,她也恨不能将番邦所有踏足庆国土地的人杀之而后快。
“抱歉。”
最终,应不染只是压低声音低低道了声歉。
颜花朝一怔,好奇的看向应不染。
应不染:?
颜花朝不可置信的看向应不染:“你。。。。。。。再说一遍!”
这下轮到应不染愣了。
她转过头不再看颜花朝。
颜花朝像是重新认识应不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