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崔录事脸色更难看了,他立刻拍胸脯,对天发誓,“崔录事,本官办事,你放心,老大娘很热情,本官已经从她口中打听到了许多细节……”
崔录事将乔县丞记录的宣纸,拍到他胸口上,眼神犀利地看向一旁笑呵呵的老大娘,他观察了对方的脸,手,脖子之后,冷笑一声,对一旁的衙役下令道,“来人,将她拿下,打入大牢!”
乔县丞听到崔录事带着杀气的语气,‘打入大牢’硬是被对方说得像是‘择日问斩’,他虽然满腹疑问,但是,在这杀气之下,硬是半句话都不敢说。
他有种崔录事被谢主簿附身的错觉。
老大娘也被吓到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衙役将她反手押跪在地上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嚷嚷着,“你们干什么?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来人啊!救命啊!这些贪官污吏连八旬老太婆也不放过,救人啊!”
崔录事冷眼看她,“将她嘴堵住!”
崔录事等衙役将老大娘堵了嘴,五花大绑后,才缓和了脸色。
他又拿下一血,衙役押着老大娘出去,他才有闲暇看向乔县丞。
“乔县丞,这个冬日的大雪,有多大,积雪有多厚,天气有多冷,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家种的胡菜是放在炕旁边,才堪堪种起来的,你也见过吧!你现在还能被这人耍得团团转?你看她的手,那是种地的手吗?你看这菜苗,连根都没有深入土内,就连这地面都是湿的,你还看不懂吗?就今天这天气,她敢在露天下浇水,这水过不了几个时辰,就能冻成冰块,裹这薄草席,能做什么?能顶住风雪还是冷霜?”
乔县丞被说得傻愣在原地,半响才回神,他连忙掀开草絮被子,一个个检查过去,然后才发现,有些青菜,竟然连根茎都没有。
这显然,就是立刻想出来,糊弄他的。
乔县丞,“看来,对方有备而来,故意想让我们分心,引开我们的视线。”
他们一起回去找黄县令。
黄县令已经和仵作、蜡匠谈论完毕。
仵作和蜡匠联手给干尸上蜡,先用了几具腐败比较快的尸体,做对比实验。
等仵作确定上蜡保存的方法有效,众人才敢开始继续对现场进行深扒。
除了已经被挖出的这几具尸体,还有两具藏在其他墙面,这两具比起其他的尸体,显然更新鲜。
并且保存的方式,也更加成熟!
这两具尸体看起来栩栩如生,远远看去,仿佛活人一样。
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惊骇。
说实话,他们参与了这么多的案件,这次案件的尸体,最为诡异。
即使是大半辈子都在和尸体打交道的仵作们,也感到了惊悚。
特别是他们给尸体上蜡油的时候。
这种恐怖感,直接拉满。
有种反人类的恶心。
老仵作处理完全部的尸体,忍不住吐槽道,“这什么人,太可怕了。”
他本来想说这什么世道,杀人不够,还要折辱尸体……但是又想到近一年来,云县整体恢复良好,至少入夜还敢上街,至少半夜集市还依旧有人摆摊卖货,这种进步,他就是十几年前都不敢想象。
要是这样保持下去,这世道乱不了,只会越来越好。
王仵作犹豫了下,小声道,“我曾听闻蛮族人,会将家人的尸体做成骷髅,藏在屋内陪伴,万一这户人家也是这种情况呢?你看这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像不像是一家子?”
老仵作听到这话,感觉毛骨悚然,他再回头,将所有尸体一个个查看过去,竟然发现,王仵作说得不错。
“老王,你说得有道理,你快去找黄县令,将你的猜测报上去,万一,这是新的线索呢!”
王仵作听到这话,立刻就点头应了,“是,我去洗手,去去味,再去找黄县令。”
老仵作瞪了他一眼,“啧,洗什么手,黄县令也跟着边验尸,他又不嫌这味道,案子要紧。”
王仵作听了也觉得是,连手上的手套都没摘下来,快步出门去找黄县令。
只见黄县令正在检查那些原本装尸体的腐旧木盒。
他没有耽搁时间,立刻就上前,将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地告知黄县令。
得到黄县令肯定的答复后,才离开。
黄县令发现的疑点,是这些木盒内的蜡层,以及木盒的材质、腐烂程度。
如果是一家子的尸骨,那这些木盒的材质和腐烂程度不应该这么一致。
如果是连环杀人,那么,杀人和制尸的间隔时间,应该具有一定规律性。
但是,很显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