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仓皇接旨,第二日领兵出发,一直无缘与皇上面见亲聊问一问为何择定了她做主帅。
这位心思深沉不可揣测的帝王,为了东照重启了慑光这个名号,虽然是为了震慑北境蛮夷,但说不定也有试探云袭月的意思。
京中无人不知云府与侯府因为姻亲一事闹翻了,此时他派秦执礼来北境这件事,相当于把试探摆上了明面。
对云袭月而言,世子秦执礼不过是一个已无交集的旧相识;可督军御史秦执礼,则不可同日而语。
在战场上,主帅与督军既是盟友也是对手,从大了说两者要为了国家社稷齐心协力共同退敌,但从小了说,主帅是为了将领士兵,而督军却是为了皇帝朝廷。
因而云袭月为这个督军人选犯了许久的愁。
腊月十六,从京中送来的粮草补给与皇帝指派的官员们一同抵达北境。
漫天飞雪中,秦执礼见到了阔别一月之久的云袭月。
她穿着厚重的铠甲静候在营帐门前,风雪吹得她的脸干红无比,但那双眼睛却始终坚定而明亮。
那道在梦中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终于再一次走到了他的身边。
骤然间,他恍惚想起第一次见到云袭月时的场景。
那时,他的好友在一个宴会上指着远处亭中一道娉婷倩影同他说。
“喏,修远兄,那位便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东陵侯府未来的世子夫人,云袭月。”
时光流转,眼前人还是旧时人,却已变了称呼。
云袭月举起手行礼,声如冬夜凛风。
“北境军统帅,云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