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位是国外的小女子,名叫文鸢,等后梁
帝抽了七八人的腿骨,才拿回属于自己的顺序。她摘了长帽,绕开血迹,小心地说:“我不会滑稽戏……”
后梁帝摆手。燕王奴按她双膝。
“但我可以为陛下分忧。”文鸢攥紧手。
后梁帝这才正视她,笑得眉毛堆在眼皮上:“这不是我女文鸢?”
后梁帝命人看住喜楼。
他要招待久不回家的公主,不希望有人打扰。
文鸢上台阶,后梁帝跟随:他执意这样做,说文鸢不小心跌倒,他为人父,可以保护女儿。
饮食由人送,另有郡人送来牛羊首,鞠氏长老送繁绣、色丝和一匹大缇,并有许多人家的土物。文鸢在礼物里,抖得很厉害。
“孟秋月,不冷吧,”后梁帝递手,“去年今日,你穿单衣进灵飞,现在穿层袍,怎么发抖?啊,你在灵飞坏了身体!”
文鸢犹豫是否要牵,这时喜楼外有侍者:“陛下,燕王带战车出行。”
“让他不要败阵,”后梁帝驱逐人,改以手指文鸢,“燕国乱,你才来。你哎。”
他像个家长。
文鸢俯身,不自觉地切齿:“如果是父皇治燕国,不会这样狼狈。我刚才在喜楼下见到燕王兄,他正为郡人不应召而顿足。”
后梁帝得意极了,一口气与文鸢说了很多事。礼物挡着文鸢的脸,他便把礼物扔下楼。
贫富者在楼外,看到牛羊头、好布料、丝带飞旋,感叹:“公主看不起礼,无愧为皇室女子,不过,我朝何时有这么一位公主?”
议论声到达楼顶。文鸢垂眼。
她孤身来谈条件。后梁帝勉强听,听到“父皇何不做燕国六郡的主人”时摇头:“有天子不做,抢我儿燕王的王位下国王?”
文鸢迭手:“你再也回不去省中,如何做天子呢,再不抢王位,只能做客人。”
后梁帝用浑浊的眼睛看她。
这位小女的金钗岁,他有些印象,当时该选一位庄重的大男尚公主,而宗室子各个像豺狼,听说文鸢待嫁,公开示爱者多,明媒正娶者少,想要的都是她的形貌身体,那时,常有年轻的县侯或是贵族接近,游宫时摸她手。
后梁帝没有制止,好奇她如何处理,发现县侯和贵族起初贪婪,之后自觉离开,再看文鸢——文鸢没做什么,只是放任燕王胡闹,露出后颈让赵王涂泥巴,被豫靖侯强吻时,主动软了腿,虽然每每结束,一腔泪水,却杜绝小的烦恼:皇子和王子侯,谁敢与之争抢。
后梁帝因此知道文鸢有性格:“唉,想郿弋依仗其母,又能食城,只会霸道,反不如文鸢。怎么回事,文鸢不该这样聪明呀。”
他替一个女儿不平,压迫另一个女儿,渐渐玩成游戏:相思殿,灵飞行宫,楚王国……文鸢的确被折磨得一天不如一天,似乎又安然无恙,不为人知的胸臆内,何物变强悍了。
“再也回不去省中,不抢只能做客人,”后梁帝将礼物一口气扔了,“你能说出这话,了不起,你原本在我脚旁倒酒的,你这陋……”
他越过文鸢看楼外,楼外还有戴帽人,高挑的身形,像在后梁帝梦中掠夺荣华者。
“我以为你来见父皇。”他深深地看那人,而后去抱文鸢,讲她幼时小手小脚,他给她戴金银饰的事。
文鸢当别人的事听,后来忍不住问:“父皇曾帮我戴金银?”被他抽了腰带勒颈。
“你质问父皇?”后梁帝将她拖上天窗,“妖妇之女,你此行为谁做说客?”
文鸢挣扎,看远处戴帽的影,想起使命。
她抓腰带:“臧夫人有个秘密,父皇想听吗?听完以后,父皇可以传唤走士,将秘密带往燕国各处,六郡之主就是父皇了。”
数天前,无虑县侯国一座阁中,两小偷发现几片简,出阁时,又见到白狼侯。
杀青的简,鬈发的白狼侯,合成臧夫人的秘密。
惊世骇俗的秘密。
其中一名小偷摘了长帽,坐在狼水岸,让太阳晒红脸:远征至今,他已尽全力,似乎这次拿下燕国,他也会力竭而死,但天一再眷顾,人的丑事让他来看,人的末路让他选择,他还不能安坐。
准备出发时,另一名小偷拦他:“臧复怎么办?他是孤身一人,不知道这件事,知道了,又如何为人?”
“不为人也能活。”说话者遮住本来面目。
两小偷出狼水,西归广阳,登上郡中有名的怛楼,透过风孔,能见两人去了打扮,复为息再和文鸢。
喜楼最喧哗,声音一直传到怛楼。
藏身的日子里,文鸢聆听郡人赞叹,看大家结伴,心想:“广阳落入父皇之手。”她觉得来对了。
……找一个把柄,控制燕国高位当中、最为利左右的人,与其交易,霸占一切……文鸢曾这样说息再:“这不是大人极擅长的事?”
她的话对应他的心。
看到宗室簿时,息再就想:无过的夫人,最好是藏了什么,这样他乐于去找,乐于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