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苏陌去了国公府,给老夫人,大夫人和自己的公婆拜年,老夫人喜气洋洋的,看着很满意。
到了大夫人住的院子,苏陌确认当初她进入国公府第一天的感受没错,国公府如今,就是个破落户!这院子,不像是国公夫人的住所,更像是后世那种几家混居的大杂院!
大周以嫡长为尊,大房承继了国公爷这个爵位后,国公府里,有近六成都是大房的地盘,即便如此,大房依然是不够住!
国公爷一个院子,姜氏一个院子,各位成年的儿子们各有一个院子,各位娶妻成家后少夫人也得有单独的院子,然后是女儿们,各房的妾室们,乌乌泱泱一大堆!
单是国公爷一人,就五个妾室,大少爷盛淮初次一点,三个妾室,如今再加一个柳臻儿这个排名第二的贵妾。
二少爷三少爷或多或少,都有妾室,没有地方住,新纳的妾室便合住,或者住到正室夫人的厢房里。
便是姜氏自己的院子里,左右厢房住着的也是姨娘,苏陌来给姜氏拜年时,看到了大房的居住环境:姜氏院子的东西厢房里,各住了一个妾室。
苏陌目测房屋之间的距离,若是国公爷夜里歇在了西厢房妾室屋里,主屋里的姜氏,和对面另外一个妾室,距离都不算远。
苏陌怀疑,这样的距离,不仅鸡犬之声可闻,夜深人静之时,床上之声,应该也可闻。
正室的脸面,就这么被摁在地上摩擦。
她算是理解了三少夫人陈氏那厚重的黑眼圈,陈氏的院子比姜氏的小,她住在主屋,夫君常年不进主屋,轮流在睡在两边厢房的妾室屋里,夜夜笙歌,这日子,确实不是人能忍受的。
长房已经没有院子单独安置妾室了,还要不停的纳妾,这才是造孽啊!
大夫人姜氏硬着头皮应下了柳臻儿这个贵妾,长房嫡幼女盛舒悦,她院子里东西厢房都住了庶女,一个院子,住了四个姑娘。
老夫人做主,要盛舒悦四人搬到寿安堂旁边的偏院住,把盛舒悦她们姐几个住的这个院子腾给柳臻儿住。
柳家即便是没落了,柳臻儿依然是官家小姐,进门是贵妾,贵妾比姨娘高,若是正房去世,贵妾是可以扶着的,所以贵妾有资格单独住一个院子。
长房里,单独一个院子的妾室,目前来说,柳臻儿是独一份!
盛舒悦气的牙痒,但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只得狠狠的收拾东西,准备过了初五就搬到寿安堂。
柳臻儿进门的日子,定在了初十。
苏陌去国公府给长辈拜了年回来,只觉得世事变幻无常,柳臻儿,竟然成了她的,呃,算是次嫂子吧,或者叫类嫂子,比嫂子低一级,比姨娘似乎稍微高一点?还真是玄幻的可以。
正月初二,出嫁的女儿应该回门的。
苏陌睡到自然醒,去旁边给大boss做滋补膳食,回门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初二下午,尚书府苏家老太君,派人给将军府夫人苏离陌送,让她明日回门。
苏陌想了想,原身似乎对这个祖母,是颇有感情的,再者,成亲时祖母给了一千两银票,回门那天让云嬷嬷又给了三千两银票,冲着这四千两银票的情分,她也该回去看望老人。
刚好她的库房里,小年夜闹了一场后,国公夫人姜氏把周嬷嬷打了二十板子,并且给苏陌送了几盒燕窝鱼胶等补品,苏陌干脆把这些都收拾了,一并送去给苏老太君。
初三一大早,苏陌带着云嬷嬷、青竹和春熙阿圆一起去了尚书府,放春熙和阿圆去看望家人,云嬷嬷和青竹陪着苏陌去了苏老太君住的留园。
苏老太君早起没有吃饭,坐着等苏陌回去,看到苏陌时,她两眼湿润。
苏陌低着头给苏老太君磕头,然后起身半坐在老太君身边,不说话。
老太君拉着她的手,沉默了一会儿,语气艰涩的问:“不愿意抬头看祖母一眼,是在怪祖母没有给你撑腰?你可真狠心,昨日都不回娘家,你可知道,祖母想你?”
苏陌微微抬头,看到老太君枯黄的面容时,她心里一惊,然后是难以抑制的酸楚。
这几年祖母身子不好,原身一直亲身伺候,苏瑶玉回府后,把原身撵到了偏院,之后老夫人便几乎没有见过原身,现在看祖母脸色如此不好,似乎,似乎已经是油尽灯枯的颓势!
苏陌顺着老太君的腿滑跪在地上,哽咽的喊:“祖母?!”心里的震惊和关心,溢于言表,祖母的身子,这是怎么了?
老太君眼窝深陷,已经瘦得脱了像,她没有拉苏陌起来,摸着她的头:“你看到了,祖母没几天了,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咱们祖孙有前十几年的缘分,你若是还念着祖母对你的养育之恩,送祖母上路再和苏家撇清关系吧。”
苏陌伏在老太君膝盖上痛哭,原身的悲伤和难过,甚至是怨恨,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口子。
原身出生时她母亲于氏大病了一场,原身被老太君抱到身边喂养,于氏病病歪歪两三年才好,好了之后对原身一直不亲热,甚至是厌恶原身,老太君就继续抚养,把这个嫡长女养到了十五岁,老太君抚养原身的目的是让长房嫡长孙女将来能嫁入高门,给苏家带来荣耀,但是这十五年,给原身请琴棋书画各种老师,绣工师傅,教养嬷嬷,真是倾尽了心血,即便不是一腔纯然的慈爱,也是原身在苏家感受到的最大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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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及笄时被证明是养女,对老太君的打击,也是相当的大,当时老太君也曾病倒好几个月,以后断断续续,就没有好利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