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源改主意了,弄死时冠清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就算时冠清死了,在那些不知情的人眼中,他依然是那个温文尔雅尊重女性的优质偶像,粉丝们甚至会因为他的离去而难过心痛,这样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身为现代怨灵,她当然是更希望,将时冠清的罪行公之于众,让所有喜爱他的粉丝都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撕开他的伪君子的面具让他被天下人唾弃,死后也要被遗臭万年。
更何况,这种事情暴露出来,那些被他们控制的少女说不定能获救,这通通都比时冠清的一条贱命重要。
贺逸辰和林思源凑在一起翻时冠清的微信,一人一鬼画面却异常和谐。
“是不是这个群?”
“对,是这个,你点开群文件,里面都是视频。”
“好好好,全部匿名发给警方,还有聊天截图也发过去。”
“哎呀你把手机给我,得先给受害者打一下码呀,警察能看到施暴者就行了。”
祁葵也好奇的凑了过去,她到现在都还没玩明白这个小方块呢,视频还能打码?怎么打的?
“哎呀,你一个小女孩看什么呢。”林思源侧过身子,没让祁葵看到那些辣眼睛的内容。
祁葵无奈,只能像个小学生一样坐在凳子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祁葵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终于听到林思源笑着说了声好了。
祁葵揉了揉眼睛,懵懵的看着他们。
“好了,没想到你小子手速还挺快的,这群里面所有人的视频,我们都挑选了一份,打好了码。现在匿名发警察局了,估计警察今晚得加班了。”
贺逸辰嘿嘿一笑:“单身20年的手速,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开了十几个小号,把这些视频都匿名发到网上去了,再花钱买推流,今天晚上一过,时冠清不身败名裂我名字倒过来写。”
林思源也笑的很灿烂,哪里还有之前要化为恶灵的样子,就是一个漂亮善良的妙龄少女,让人看着就觉得很美好。
林思源身上的怨气在消散,她本身就是想找到时冠清犯罪的证据才留在时冠清身边,后来被时冠清发现掐死,怨气太重导致无法入轮回,现在生前要做的事情完成了,身上的怨气自然也就消散了。
祁葵将林思源身上消散飘零的怨气聚集起来,团成了一个黑色的小圆球。这个贺逸辰看不到,但林思源能看到。
祁葵将怨气聚集而成的小圆球打入时冠清的体内,在林思源诧异的目光下,祁葵解释:“这剩余的怨气,足够让他在余下的时光里都活在梦魇中,在梦里他会变成自已曾经伤害过的人,感受那些被他伤害的人的绝望和痛苦。”
林思源听的开怀大笑:“哈哈哈哈,这才叫报应,只有感同身受,不,是翻倍的感同身受,这才叫报应。”
这是祁葵第一次对人类出手,还是为了一个怨灵对人类出手,但她觉得她做的是对的,就算是师父在也一定会认可她这样做的。
“林思源,你身上的怨气已解,让我渡你入轮回吧。”
林思源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谢谢你们,真的很感谢你们帮我,但是我……入不了轮回。”
贺逸辰急了:“为什么?祁葵大佬都答应帮你了,你要相信祁葵大佬。”
祁葵只是定定的看着林思源没有说话,她知道林思源要给她提供新的线索了。
为了拿到证据,林思源主动送上门当时冠清的地下情人,时冠清欣赏她的识趣没有拒绝她的投怀送抱。
她忍着恶心讨好时冠清,为了博取时冠清的信任甚至为他怀了孩子,一副恋爱脑到无药可救的模样。她怀孕那段时间,时冠清确实很信任她,她甚至能留在他常住的地方养胎。
终于有一次时冠清忘记关电脑,电脑上面登着他的微信,不需要密码就可以点进去。她已经很小心了,但是因为月份渐涨而变得笨拙的身体,还是弄出了动静,被吵醒的时冠清觉得自已被背叛了,愤怒之下掐死了她。
事后时冠清联系了她的父母,时冠清明确表示,如果她的父母选择刨根问底,他们全家都不会好过。但若是他们家愿意息事宁人,那么他可以给他们家一大笔钱。
她还有一个上初中的弟弟,父母一直重男轻女不怎么在意她,直到她出道了之后,才成为父母口中的骄傲。但她已经死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们是普通人无法对抗资本,而且只要他们不追究,时冠清给的这笔钱足够他们去城市买一套不错的房子,供自已的儿子接受精英教育。
她就这样看着父母拿了钱,看着他们把她带回了家,看着自已被烧成了灰,被装进了一个小小的骨灰盒,最后小小的骨灰盒被埋进土里。
她站在一排排墓碑中,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灵魂在渡过头七后被阴差接走。但她身上的怨气太重了,阴差说要等她放下怨念,怨气消散才能来接她。
她问阴差什么时候她才会放下怨念?阴差告诉她,也许等害她变成这样的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或者是他去世了,再或者时间久了她自然就放下了。
时冠清会受到惩罚吗?
她以为她会一直等,等到时冠清名利双收,长命百岁,儿孙满堂。等到他去世了,她没有怨恨的对象了,不得不放下怨念,被阴差接走,忘记这一辈子的一切,重新转世成人。
可是越这么想她的怨气越大,后来她发现只要怨气越大,她的灵魂就能越强,她能离开的范围就越远。
有一天她飘到了林府附近,身为古水镇的本地人,小时候爷爷奶奶就告诉过她,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不准去那边玩。
小时候她很害怕这个地方,但如今却升起一丝期待,她太孤单了,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能陪她说说话就好。
她也确实看到了爷爷奶奶口中不干净的东西,可是她的灵魂透明的几乎要看不到了,脆弱的仿佛稍微大一点的风都能把她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