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酸痛难耐,渐渐模糊。
可眼底越模糊,心里就越清晰。
日记上的一字一句,都像是石头一样砸落进她的脑海里,激起阵阵从前的回忆。
每一幕,都是那么熟悉。
游乐园,歌剧院,许愿池……
那些美好画面此刻像是一把利刃,生生割断她的神经,一寸一寸地凌迟她的心口。
难怪贺严在大学里看到自己的第一眼会那么惊讶……
难怪堂堂贺氏集团总裁,当初会对她一个未毕业的大学生一见钟情……
难怪她第一次见贺家人时,贺父会惊得连茶杯都端不稳……
原来,原因竟在这里啊。
时羡强忍着心痛往后看,却发现日记只到同年3月。
再往后,字迹突然换了一个人。
那是时羡再眼熟不过的。
贺严的字。
只有一句话:她不在了。
这页纸的中间有些褶皱干硬。
时羡猜着,大概贺严写下这几个字时候,是难过到了心里吧,连眼泪滴在了纸上也没有察觉……
她瘫软在地上,心口凉嗖嗖的。
难过,无力,和得知自己被欺骗后的绝望,都在一瞬间席卷而来。
结婚的时候,贺严说他工作时喜欢安静,正好家里房间多,问她要不要一人一个书房。
时羡没多想,说自己也喜欢有私人空间,她没意见。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工作,是为了藏起这些东西吧。
她下意识环视了一圈书房,也不知还有多少东西,是她不知道的……
没过多久,她听到秘书在外面敲门的声音,“夫人,您找到那份文件了吗?需不需要我帮您?”
时羡慌乱地抹了把眼泪,连声说不用,自己马上出来。
打开门,她把文件递给郑秘书,“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郑秘书浅浅看了两眼,点头,“是的,谢谢夫人。”
送走秘书,时羡强装出的笑容一瞬间垮了下来,脚下虚浮地上了楼,回卧室躺着。
只盖着薄被蜷缩在床边一角,小小一只,显得格外孤寂。
躺着躺着,她困了,却始终无法入眠。
把一双眼睛熬的生涩酸疼。
说来可笑,结婚三年了,她竟然才发现自己是一个“死人”的替身。
照片后的缩写在眼前不断浮现。
H&X。
H是贺严,那X呢?
是那个女孩儿吧。
姓谢?姓薛?还是姓夏?
贺严说她死了,既然死了,又怎么可能死而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