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少?有事?”江承熠按下接听,他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还坚持叫安少杰为杰少的人。
“别这么叫了,听着都不习惯了。”杰少的声音多少有点自嘲的味道,听得江承熠想到自己的处境就有了难兄难弟的感觉。
“说什么呢,杰少就是杰少,当兄弟的什么时候都把你杰少看。”哪能像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那么办事?人这一辈子谁还能一帆风顺没点起落啊?
“成,到今天我还能有你这样的兄弟也算是没白活一回了。”杰少那边多少也有点感慨了。当初站的高,俯视身下全是一群巴结着贴上来阿谀奉想从他身上捞好处的,恭维话听多了,他也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但自问当初他是拿谁都当兄弟的,找他帮忙的,只要帮得上的,不论是钱上还是其他,他都没让人失望过。现在跌到谷底了,才知道世态炎凉的可怕,敢情当初他觉得自己助人为乐的时候,人家都把他当凯子。真还记得他的好的,怕是兄弟里也就只剩下江承熠了。
“今天给我打电话有事吧?有事就直说,兄弟只要能办到的一定帮忙。”江承熠把烟头熄灭,说的斩钉截铁。
“成,那我就直说了。”真是得胜的狸猫欢似虎,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杰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要向别人张口借钱的这一天:“明天小棠他妹妹的孩子过满月,我想从你那拿点钱给他妹妹包个红包。”
杰少那边把这话一说出口,江承熠觉得自己鼻子都是一酸,当年拿钱能把人砸死的杰少,竟到了连给个红包都要向别人开口借的地步。
“要多少你说话。”
“给个整数吧!”
“成,我明天直接包好了给你拿过去。”江承熠心里对小棠多少有些不舒服,既然两个人已经在交往了,怎么能对杰少在经济上这么苛刻呢?
杰少那边似乎也猜到了江承熠想的:“其实小棠已经包好我们两个人的,但我始终觉得拿人家的钱给人家的人太没诚意了。小棠每个月给我打到卡里的薪水已经是其他同等职位员工的三倍了,但是他不知道我早把卡放回到了他的钱包里。其实我是怕手里有点钱就管不住自己,到了今天,再混下去不行了。”不能再随性的挥霍和不负责任的胡闹后,杰少其实已经在学着做该做的事情了。
“杰少,我今天才觉得你还真是个爷们!男人就得这样,没什么是坎儿过不去的,只要站直了别趴下,什么都能扛得住!”江承熠鼓励杰少也是在鼓励自己。
都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比起比自己更倒霉的杰少都还没放弃希望呢,他江承熠哪能那么容易就被小小的挫折打倒了?
这么想着,刚挂了杰少电话的江承熠就掉头又开回了望江雅苑。
刚从小区门口左侧过来,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子开了出来直接右转上了路。江承熠稍一迟疑,给了点油就尾随了上去,他敲不开舒宸远的家门,远远跟着看他一眼总行了吧?
舒宸远的车子一路穿城过市的开了二十多分钟,开进了某条不宽的街巷后速度就慢了下来。江承熠也只好跟着慢了下来,哪知道慢到最后,舒宸远的车停了。
江承熠往周围打量了一下,这里就一个民国时期修建的教堂遗址挺显眼,周围没饭店没酒吧的,除了一个某某街道派出所在斜对面外就只剩个公厕在旁边了,舒宸远到这来干嘛来了?难道是路过公厕想要方便么?
不过等了一会儿也没见舒宸远下车,原本还想跟踪人家的进厕所的猥琐念头也没能得逞。
正纳闷着呢,舒宸远突然打开车门下去了,一身白色的西装依然是那么有型,有型的光看一个背影就让江承熠觉得着迷了。
等看到舒宸远向着刚从派出所大院刚出来的一个穿便装的男人快步走过去时,江承熠的眼睛蓦地瞠大了!
首先他惊讶的是舒宸远永远云淡风轻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半仙似的人物,也会为了什么人什么事有这么急切的步伐?但更吃惊的是,那个让舒宸远快步迎上去的男人他见过,不就是那个在情调被季男点了台的b么?这从派出所出来,不用说一定是出来卖被抓个现行让警察带回来接受教育罚款来了啊!
可是,这两个人怎么会搞在一起?难道清高如舒宸远这样的神仙人物也会去嫖?
江承熠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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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自己单位门口突然被截住,黎凯驰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盯着来人上下打量了两眼才觉得眼熟:“是你?”
“好久不见。”舒宸远向黎凯驰友善的伸出右手:“能找个地方做下来谈谈么?”
黎凯驰蹙起了眉头,他真的不认为自己和舒宸远有什么好谈的。
两个人从血缘上来讲,其实没有任何关系,但既然黎凯驰的生父做了舒宸远的继父,两个人就成了某种意义上所谓的兄弟关系。不过,这种兄弟关系对于黎凯驰来说是毫无意义的,如果准确点说舒宸远母子对于黎凯驰母子来说更像是一对鸠占鹊巢的入侵者。其实现在黎凯驰倒也不是对舒宸远有多仇视,父亲也好,或者这个小他一个月的名义上的弟弟也好,都陌生的跟路人甲乙丙丁差不多。只是最近这段时间,父亲这个一直作为一个毫无意义的名词突然实体化后强行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并且对他的人生开始指手划脚,这不仅让黎凯驰不习惯,更觉得难以接受这种安排。
考虑到毕竟算是有这层关系,黎凯驰最后还是跟着舒宸远到了一家酒吧,不过到那后黎凯驰心头就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