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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起初季沙对父母的偏心很不满，也会嫉妒自己的兄长。后来一次因为无聊在家里乱翻的时候发现了被父亲藏在主厅暗箱里的族谱，他才知道了这一切的原因。打那以后，他在也没有对自己的兄长有过什么恶作剧。变得格外听他的话，只要是哥哥喜欢的，他一定会帮哥哥弄到。当年哥哥追雅娴姐的时候也是，因为有太多的顾虑，哥哥始终不肯开口，而雅娴的追求者越来越多。还是季沙最后天天去雅娴家门口蹲点，用尽各种办法帮两人制造机会才得以力挽狂澜让两人终成眷属。只是在那时，年幼的他忘记了作为阴阳师的代价，那就是孤寂终生。

看着偎依在一起的季卫澜和雅娴，季沙忽然觉得事情变成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自己的意气用事，如果当时能够尊重哥哥的意思，而不是一厢情愿的要让哥哥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也许今天他会平静的接受阴阳师的身份。成为季家这一代的大祭司。

忽然大爷爷的喘息声变得沉重，似乎随时有断掉的可能。父亲猛得抬起放在一旁木椅，想要向季卫澜身上砸去。季沙赶紧冲上去抱住父亲的腰，14岁的季沙个字长得很快，力气也跟着疯长，他很快夺下了父亲手里的木椅，丢在一旁。

然后在大爷爷几乎快要窒息的喘息声中跑到他的软榻前，跪在地上。“季家第五十九代孙季沙，愿承天之召，纵横阴阳。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季沙的话一出口，所有人的都呆住了。季卫澜从来没有想过要弟弟去代替自己承受这一切，他想要冲过去把季沙拉开，可是因为跪的太久刚站起就又跌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季沙从大爷爷手中接过长锏。

“小沙，你干什么？！”反应过来的父亲冲着季沙大喊了起来，刚才季沙那句咒语让他吃惊不小，这些是季家的密文只有家主和阴阳师继承人的分支才知道，季沙是怎么知道的。要成为阴阳师的是季卫澜不是季沙。

季沙抬起头看着太爷爷，他手中的长锏原本几乎要熄灭的光芒再次燃起，在季沙碰到长锏的一瞬间光芒大胜，似乎整个房间都染上了淡蓝色的光辉。大爷爷的手抚在季沙的头上，这也许是他继承阴阳师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人亲近。“天慑交给你了，小沙。”太爷爷笑着说完这句话，透过他不满沟壑的苍老的面庞依稀可以看出当年的风华绝代。

天慑的光芒没有减弱，而太爷爷的手却悄无声息的滑落。擦过季沙的脸庞，跌落下去。大爷爷的眼睛缓缓闭上，这一世他太累了，终于可以休息了。

“大伯！”

“大爷爷！”被雅娴扶着，季卫澜也冲了过来。

季沙握着天慑站到一旁，它的光芒渐渐淡去，玄铁质地的长锏染上了季沙的体温。以前总是远远的看到太爷爷挥舞他，觉得很好奇，没想到自己也会拿起它的一天。他这时才开始仔细的打量慑天，这个季家历代阴阳师的法器。古朴瑰丽的花纹沿着慑天的锏身缠绕就像是古树上的藤曼。虽然已经过了千年，依旧清晰可见，像是从未陷入时间的洪流中。握住它，季沙仿佛感到季家历代大祭司的英灵围绕在自己身畔，有种莫名的力量涌进他的血液。

大爷爷的尸体被宗族家的人接走后，季柏交给他一个册子。是季卫澜从小修习的法术，而这则是季沙第一次可以不用偷偷摸摸的看它。繁杂的古文，还是让他有些头疼。

“小沙。。。”季柏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季沙有些为难，从季卫澜不同，从小到大父亲就从来没和他这么温柔的说话。其实这也不能怨季柏，季沙打小就调皮捣蛋，给少给家里找麻烦，每次季柏想走走慈父路线，季沙总有本事在下一秒让他崩溃。

“爸。有事您直说，你忽然转性了我有点接受不了。”

“你这个臭小子。”说完季柏条件反射的举起拳头要敲他，但是还没有落到季沙头上就收了回去。“继承阴阳师会得到先祖流传下来的力量，但是与之相对，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季柏终于说出了这些话，被选中作为继承阴阳师分支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么一天迟早会发生。原本以为长子会继承阴阳师的传承。因而从小对季卫澜总是会过多的关注，想要多补偿他一些，不知内情的人都怪他对季沙太冷淡了。想不到到最后继承阴阳师的竟然是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幼子。

“我知道啊。”季沙摸了摸下巴，这是他进入青春期以来习惯性的动作，和其他已经开始用刮胡刀的男孩子不同，季沙到现在还没有一点长胡子的迹象，这让他有些着急。“小的时候喜欢在家里翻东西玩，为了这您没少揍我。有一次我没写作业被老师叫了家长，为了惩罚我，您和我妈带着我哥去游乐场，把我一人扔家里。给我气的，在家乱翻东西，后来就发现了那个暗格和里面的东西。”

“继承阴阳师要孤寂终身这我早就知道。”季沙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那神情就像是在说我知道被铁钉划破要打破伤风一样，平静的吓人。“如果我不知道这些，这么多年，你们那么惯着我哥，就我这小心眼，早给他下药了。”

“小沙，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看着只有十四岁的儿子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季柏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拉着季柏的手断断续续的说着，说道最后眼泪竟然流了下来。这是季沙第一次见到一向坚强的父亲哭泣。

“您别这样。我皮实着呢。我和我哥不一样。我打小就笨，学啥都学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学。我哥都能保研了，多好一儿子。还有雅娴姐，多好一儿媳妇。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您看这架势用不了多久咱家就能抱孙子了。可你看我，都这岁数了，自个喜欢男生还是喜欢女生都没想明白，更别提啥时候能给你拐一儿媳妇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