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到了,哪个是你家。”
“蓝色的那栋,停在门口。“
"谢了,你可以走了。"凛把行李托出来,她动作的幅度很轻,看得出来胸口的伤还没好,她不敢牵动肌肉。
“本大爷帮你。”迹部从凛手里拿过那半的行李,这可是大少爷他第一次干体力活。
29层,凛从口袋里套出钥匙,打开门,这是一间100平的房子,凛14岁那年买的,1间卧室,1间录音室,录音室几乎用光了她全部的积蓄。屋子的色调是蓝色,比凛眼睛的颜色略浅。这种冷清的感觉和凛所散发出来的气质一样,透着淡淡的绝望。
“好了,东西扔在这里就好。”凛踢掉鞋子,蜷在沙发上,轻轻扶着自己的胸口。"冰箱里有柠檬水,你自己去拿。"
“真是个不华丽的女人,你需要什么本大爷帮你一起拿来。”
“谢谢。不需要。”
迹部打开冰箱,除了最顶层是一排柠檬水,其余的都是酒,最多的是sherry。这种布置更像是为生活所累的大龄青年。她让自己吃惊的地方还真多。迹部重重的关上冰箱门,来到客厅。
“坐。”
“不用你教我。”直到迹部坐在沙发上,他才发现这件屋子里没有电视,电视的位置挂着一张几乎是等身的单人像。画中人是一个拉琴男子,大约20岁左右的样子,和凛一样的黑发蓝眸,但是他身上却没有凛那种冷漠的感觉,而是淡淡的温暖。这幅画他不是第一次见,自己父亲的书房里也有这么一张,小的时候他问过父亲这个漂亮的叔叔是谁,父亲告诉他,这是我很重要的人,他叫马修,马修奈特雷伊。
“这是?”
“很帅吧,他是我父亲。”
迹部侧过脸看凛,果然她就是马修的那个孩子。父亲说马修有个女儿,叫米希尔,是个美丽的女孩子,和马修长的一模一样。
“ichelle。”迹部小心翼翼的喊出这个名字。
凛不记得已经多少年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了,ichelle,父亲赐予她的名字。她看着迹部,瞳孔忽然收缩,她扶着胸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无法发出声音,意识再下一刻失去。
迹部把凛带了一家公立医院,他刻意避开忍足家的私立医院。没有想到会对凛有这么大的刺激。最近还真是倒霉呢。
“谁是病人家属?”急诊室里走出一位上了年纪的医生。
“我是。”迹部迎了上去。
“我不管你怎么她什么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现在才送来!自己年轻,嫌命长是不是。”
“抱歉……她说没事的,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病人长期服用神经类药物,痛觉神经中枢对痛感的反射已经迟钝,你看不出来么!她吃药起码有4年了,你是家属怎么可能不知道。”
“对不起……”
“对不起别和我说,和她说去吧。软组织破碎,胃部出血,一个礼拜内别想出院了。”
迹部走进病房,凛静静的躺着,五年前的凛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能让一个十岁的孩子靠药物支撑神经是多么沉重的苦难。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凛总是透着深深绝望。
迹部握着凛的左手和自己的比较,很干净很苍白的一只手,比自己的小好多,但是小拇指却很长,手心有薄茧,说明手的主人从很小的年纪起就开始练习弦乐。
他把自己的小拇指和凛的一起比较,只差一点点呢。唯一的差别是自己小拇指上有1枚尾戒,蓝色的钻石戒指,很别致很小巧的一枚戒指,在内侧,刻着一个名字,atthew
这枚戒指是10岁那年父亲给他的,从记事起,父亲就带着这枚戒指,小的时候自己很喜欢,向父亲要过好几次,不过都被拒绝了。但是在10岁那年,父亲把戒指送给了他,迹部迫不及待的将戒指戴在手上,才发现一向严肃的父亲竟然哭了,那是他第一次见父亲哭。
凛醒了过来,发现迹部正拿着自己的左手发呆,她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便抽手出来,这个时候她忽然注意到迹部的尾戒。于是反手握住迹部。
“把戒指还给我!”凛的语气异常冰冷。
“什么?”
“把戒指还给我,你没资格戴它!”
“这枚是我的。”
凛楞了一下,抽回手,伸向自己的脖颈,摸出一条项链,项链上挂着一枚戒指,和迹部手上戴的一模一样,她把戒指紧紧的握在手里,然后深深的松了口气。
迹部从来不知道,原来这枚戒指竟然是对戒,凛也不知道,她只晓得这是父亲留给她的。
“我们把戒指交换来看下好么。”迹部把戒指取了下来递给凛。
也许是和好奇与父亲有关的事情,凛也取下戒指顺从的递给迹部。一模一样的戒指,只是戒指内侧的所刻的名字不一样。迹部的戒指刻的是马修,凛的刻的是jhon。
马修为凛演奏钻石裂痕的时候,曾经告诉过她,自己左手的这枚戒指里的名字是自己的挚友。他为他写了钻石裂痕,他和他有个决定,当jhon站在世界顶端的时候,自己会再次为他奏响钻石裂痕。后来凛从马修的日记里得知,马修去世的前一天,jhon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但是马修却没有办法兑现自己的承诺。
马修家是英国世袭的爵士,因此他一直恪守骑士信条。他曾经和凛说过,作为一个乐师,我首先是一个骑士。
作为骑士,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而横亘于生死之间的鸿沟最终让他失信了。
马修的日记里,只是说john,凛不知道john真正的名字,只知道他是日本人,他家有一所很大的别墅,还有几张照片,但人海茫茫,她根本无处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