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没有我的传唤,你都不能来见我。”诀尘衣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温度,“记住了吗?”
“好……徒儿……记住了。”
苍魇完全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回小屋里的。
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
诀尘衣刚才看他的表情这么的厌恶,这么的愤怒。
从小到大苍魇都是这么随心随性顽劣不教,就算他三番四处胡闹惹祸,诀尘衣也从没真的冲他生过气。
第一次生气,就是从苍魇误入鬼王宗开始。
诀尘衣真的这么恨倪戬,恨到甚至迁怒于宠溺了十八年的徒弟?
还是真的被倪戬说中了,诀尘衣本来就想他死,然后彻底解脱?
“臭小子,你的气息太过混乱了,小小年纪没必要想得太多。”水镜的声音听起来犹如从井底发出来的,“你这次历练之后修为大有长进了啊,连我探知外界的气息都跟着你紊乱了。”
“哈哈,知道道爷我是有仙缘的人了吧!”苍魇揉着脑袋强笑。
“但这不是好事。”水镜冷冰冰的回答,“你的修为忽然长进了,你却没有控制它的能力,早晚伤及自身。”
“水镜,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么?”苍魇又颓丧的一头倒回床上。
水镜没有再搭腔,屋子里立刻安静下来。
明明奔走了大半夜又受了伤,可苍魇始终无法入睡,心里乱七八糟的理不出头绪。
绿萝幽幽,满屋晨光。
苍魇望着屋顶整齐堆叠的瓦片,遥遥的伸出手,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抓住什么东西。
就算已经服了止痛和愈伤的丹药,胸口依然撕裂般的痛。
到底是他想得太多……还是想得太少?
苍魇烦躁的爬起来又躺下。
以后没有我的传唤,你都不能来见我。
诀尘衣已经不再亲近他了。
对,无论是倪戬还是诀尘衣,都不在乎他的死活。
窒息般的酸楚自心底泛出来,忽然间超越了的伤痛,即使大张着嘴,他依然透不过气来。
“小子,你没事吧?”
“没……没事。”苍魇捂紧胸口趴在床边拼命喘息,“对了,水镜,艳骨……艳骨昙是什么东西?”
“你不该提这个名字,艳骨昙不是什么好物。”
“那你就是知道了?”苍魇继续追问道,“告诉我……告诉我!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艳骨昙是鬼王宗秘蛊的一种,成熟的时候就会像昙花一般在午夜于中蛊之人的胸口开放。忘忧蛊教人绝情断爱忘却前尘,艳骨昙正好相反,但凡人心里有一丝感情,都会肆无忌惮的滋长,至死方休。”
“艳骨昙……”苍魇苦笑出声。
因为中了艳骨昙,所以他才会对玄清如此痴迷,甚至对师父也生出奇怪的念想?
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