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之,你瞒得可真紧,没想到你居然是淮安侯的儿子啊!”
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倏地凑上前来,操着一口浓重的西北口音。
“淮安侯可是咱们乔大人的妹婿啊!”他爽朗大笑,“难怪我一看你就觉得面善,外甥像舅嘛!”
他口中的乔大人乃陕甘总督兼辅国大将军乔恺渊,也是此次平定额鲁特叛乱的主帅。
而他则是乔恺渊麾下的猛将之一,郑晟通。
乔恺渊乃封疆大吏,不得随意离开封地。
郑晟通正是作为其代表前来热河受赏的。
裴翊之摇头否认,“乔大人是卑职先嫡母的兄长。”
郑晟通先是一愣,旋即尴尬讪笑。
是了,正经的侯府公子哥怎么可能当个运送粮草的无名小卒?
看来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子啊。
翌日午后。
皇帝在澹泊敬诚殿内为凯旋的将领亲设宴席接风犒赏。
随驾热河的王、公、侯及三品以上的大臣皆携家眷前来赴宴。
淮安侯裴舜钦阴沉着脸,他那孽障庶子竟能受封正二品骠骑将军。
本朝开国功臣共封了四公八侯十六伯,世袭罔替,淮安侯便是其中之一。
但到了裴舜钦这一代早已没落了。
他本人虽承袭了侯爵,但只在光禄寺担任个从六品的闲职。
裴禹瑾强压下心底的烦躁,温和笑道:“恭喜父亲,翊之总算没辜负您的栽培。”
淮安侯铁青着脸,“呵,那孽障莫不是仗着侯府公子的身份在外招摇,强行混来的军功!”
他这番话音量不小,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
有人半信半疑,小声嘀咕,“说不定乔大将军就是看在姻亲的份儿上才抬举那裴翊之的。”
淮安侯听着,眉头皱得更深了。
大舅子糊涂啊!
若不是裴翊之这孽障的出现,殊蕴怎会含恨而亡!
想到自幼与他青梅竹马的亡妻乔殊蕴,淮安侯不禁悲从中来。
淮安侯看了看身旁温润谦逊的儿子,神色柔和了些许。
好在他与殊蕴的孩子禹瑾十分争气,年方弱冠已有举人功名,还即将迎娶公主。
郑晟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