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后,从西北归来愈发健壮硬朗了几分的皇太子特意喊住了妹妹。
“康宁,皇兄从西境给你带回了份礼物,已在你的翠微殿内了,回去瞧瞧罢。”太子好整以暇地说。
李康宁微微颔首,只当是些产自西境的特产,也没放在心上。
乘着轿辇穿过苍震门进入内廷,并沿着狭长的宫道朝北走到底,便是翠微殿。
夏夜燥热,殿内四周摆满了小山似的大冰块,凉意阵阵。
只见一个挺拔高大的男人立在那儿,银冠束发,玄色锦袍,岿然不动。
李康宁对上他那双幽深而灼热的眼眸,心跳漏了半拍,整个人都愣住了。
芷兰悦兰等人当即识趣地退了出去。
“你,你是裴翊之……?”少女眼眶泛红,语无伦次地问:“你不是死了吗?你是人,还是鬼?”
裴翊之喉结滚动,缓缓朝她走去。
男人雄浑阳刚的气息扑面而来,李康宁
不禁怀疑这又是她的梦魇,索性踮起脚,双臂勾住他脖颈急切地索吻。
既然是梦,不睡白不睡。她想。
不过,他怎么瘦了这么多呢?
裴翊之没想到她会是这么个反应,不由浑身一震。
须臾,他顺势抬起她的双腿,像抱小孩似的,将她整个抱到怀里。
少女娇声吩咐:“去床上,你抱我到床上去……”
“好。”裴翊之哑声应她,并阔步前往寝殿深处的架子床。
两人一边热切地亲吻,一边缠绵地相拥,衣衫散落满地。
她强忍着难耐,抬眼仔细打量身上的男人。
只见他胸膛有多处箭伤,臂膀和肩头亦有斑驳的伤疤,看起来骇人可怖。
“嗯……你先别动,我有事要问你……”李康宁声音颤颤的,哽咽着问:“你不是中箭后坠崖而亡了吗?”
裴翊之眸色愈发幽黯:“对,我那时确实中箭坠崖了,所幸我自幼生长在山野,才得以存活下来,只是伤得太重,无法及时与大军会合。”
后来,皇太子的人寻到了他,又将他还活着的消息压了下来。
“康宁到底曾与裴禹瑾成婚过,若你想与她再续前缘,必须舍弃你侯府公子的身份。”太子如是说。
虽说裴禹瑾并非淮安侯亲子,可一国公主二嫁两兄弟的事说出来到底不好听。
裴翊之根本不在乎淮安侯世子的身份,毫不犹豫就应下了。
……
数场缠绵旖旎的情事下来,李康宁筋疲力尽,被男人抱起前往浴间之时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半年后,公主再次成婚,婚礼比头一回更加盛大隆重。
据说新驸马姓康,是皇后娘娘那边的远亲。
饮过合卺酒,两人终于成了真正的夫妻。
裴翊之直勾勾盯着眼前身着凤冠霞帔的明艳少女,心跳如战鼓擂动,像是要跳出来了。
他的声音沉哑,语气虔诚而认真:“宁宁,我爱你,我就是为你而生的。”
李康宁只“嗯”了一声,便急急命人把她头顶沉甸甸的凤冠给拆下来。
这九龙九凤的赤金点翠凤冠足有十几斤重,镶嵌数千样珍珠宝石,把她脖子都压酸了。
旋即,小夫妻俩分别去沐浴更衣了一番。
待重新回到新房内,婚前分别数月的二人如同天雷勾地火,鸳鸯衾被红浪翻滚。
夜还很长,他们的余生也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