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要找补几句,又被大舅子冷淡目光一扫,也就止住了。
静默里几人各怀心思,场中气氛竟显得有些微妙。
乔恺渊今日还得入宫觐见圣上,既了解了事情前因后果,他便起身告辞。
临行前,他直视外甥的双眼,沉声问:“禹瑾,你可还记得你的外祖父?”
裴禹瑾怔了须臾,“自然记得,外祖父曾勇冠三军,威震天下,禹瑾引以为傲,刻骨铭心。”
乔恺渊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便转身负手离去。
不知怎的,裴禹瑾忽觉一股寒气倒淌上来,让他如坠冰窖。
与此同时,公主府。
李康宁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已是日上三竿。
见身旁无人,她下意识伸手摸了下外侧的床铺被褥。
是凉的。
随即她微微一怔。
不过才成婚两日,她竟已习惯了床榻上有另一人存在……
李康宁又羞又恼,当即便打定主意,接下来几日绝不能再让裴翊之那个得寸进尺的臭男人上她的床了!
她边想着边要坐起来,发觉身上酸得厉害。
“公主很难受吗?可要传卫太医过来?”佩兰凑上前来关切地问。
她口中的卫太医是帝后特意从太医院拨来公主府的。
李康宁摇摇头,这种事,怎么好让太医知道呢。
她撇了撇嘴,问:“他呢?”
“公主是问驸马吗?”芷兰回道,“卫所那边遣人来寻驸马,驸马一大早就出去了。”
佩兰与芷兰伺候她起身梳洗更衣,瞧见公主莹白肌肤上一道道暧昧的粉痕,她们不免心惊。
新婚洞房夜倒没什么,怎么反倒昨夜就这样了?
望着昨晚就更换过的干净被褥,李康宁蓦地想到了什么,顿时小脸飞红。
她扭扭捏捏地极小声问:“昨夜的被单上,可有……落红?”
佩兰闻言面露迟疑。
芷兰反应极快,脱口而出:“有的,奴婢瞧见了。”
佩兰又是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芷兰。
李康宁却没留心到两人的异常。
一忆起那被褥上除了落红,还有别的……她羞窘万分,脸上的潮红直接蔓延到了脖子根处。
“好了好了,你们先出去,我自己待一会儿。”她连忙屏退佩兰芷兰。
“是,奴婢告退。”
退出寝房后,佩兰眉头紧锁,一脸不赞成的神色看着芷兰。
她凑到芷兰耳边,极小声问:“明明就没有,你方才怎么……”
佩兰是最近一两年才被拨到公主身边来的,有些事她并不清楚。
芷兰嗫嚅了几下,欲言又止。
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我自有我的道理,你别问。”
待李康宁慢条斯理用过午膳后,宫里命人传来了消息——
太子妃今晨诞下一子,母子平安。
李康宁急忙吩咐,“备车,我要去东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