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清倌确实琴艺高超,与宫廷南府的乐工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暗暗打定主意,过些天也带自家母后和太子妃嫂嫂来瞧瞧。
可惜不过一个时辰,她便忽觉胸口一阵胀痛,又到了涨奶的时候了……
她借口更衣,命人带路。
来到一处厢房内,芷兰悦兰欲要伺候她解开衣襟,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是何人在外面?”芷兰扬声问。
门外响起清朗稚嫩的男声,语气略有些羞涩,“小的清羽,自请前来服侍公主殿下。”
李康宁挑眉,看来方才弟媳口中的“卖艺不卖身”有待商榷啊……
没等她启唇吩咐芷兰赶人,门外又响起另一道沉哑而富有磁性的男声——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芷兰悦兰瞬时瞪大了眼,齐齐望向公主,都用嘴型说着“是驸马!”
李康宁自然听出来了,脑海一团乱麻。
她分明什么都没做,却活像被抓奸了似的。
不对,她堂堂一国公主,哪怕有男宠也不算什么,更别说她没有了。
“开门,让驸马进来。”她镇定了下来。
芷兰惊呆了,却也只得照办。
男人脸上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一进门便眼疾手快把大门关上,免得门外那什么妖妖娆娆的清羽趁机混了进来。
“你怎么寻到这儿来了?”李康宁目光闪了闪。
裴翊之如今掌管皇宫羽林卫,只需稍一打听,便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他下颚线条紧缩,漆黑的瞳仁翻涌着浓烈的情绪。
醋意如暴风肆虐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久久无法平息。
“公主殿下,可是微臣哪里做的不好?”他眼尾泛红,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李康宁嗫嚅了几下,不知怎么答才好。
厢房外的清雅奏乐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她心底猛地一沉。
“快收拾收拾,宝璎她还在外面等着……”
她话音未落,男人就低声打断了她的话,“方才我是同二皇子一起来的,他早就把二皇子妃接走了。”
李康宁松了口气,又暗暗替弟媳担心起来。
她倒还好,裴翊之虽然喜欢吃醋,但说到底不敢拿她怎么样,宝璎就不一样了。
二弟康晏就是个老顽固,今夜定会狠狠训斥宝璎的。
待他们二人回到宫里并各自沐浴更衣完毕,已是寅时初。
裴翊之忆起方才的事,仍心有余悸。
若他没有及时赶到,会不会真让那个叫清羽的小倌得逞?
他一把将妻子拥入怀中,试探着问:“宁宁,你不会真的看中那个什么清羽罢?”
李康宁困倦至极,不是很想搭理他,而且她也压根儿不知道那个清羽长什么样子。
裴翊之整颗心提了起来,热切的吻细细密密落在怀中女人的脸颊和玉颈上。
“宁宁,告诉我罢,你是不是喜欢他?”
他就像是一条没有安全感的狗狗,迫切需要主人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李康宁只觉眼皮子如有千斤沉重,烦躁地抬脚踢他几下。
“我不喜欢他!”她气鼓鼓地说。
裴翊之继续追问,“那你喜欢哪一个?头戴栀子花弹古琴的?”
李康宁不过随口胡诌的话,他却是牢牢记在心底了。
“哎呀,我都不喜欢!”
“我喜欢你,可以了吧?”
李康宁赌气似的一口气说完,便侧身只留个背影给男人,顷刻间沉沉昏睡了过去。
裴翊之心腔跳得厉害,如战鼓般密集有力,耳根子烧红,血液在体内疾驰。
他自言自语似的低声呢喃,“我也喜欢你,宁宁,我最爱你,只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