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香竟死了!
柳如梦戴着面纱站在房子中间,呆呆地看着躺在自己脚下一动不动的女人。
国香,大家都笃定,会夺下今年花魁桂冠的女人,没想到竟然一大早被人现躺在房间里的地板上。
没有了生息。
仵作蹲在国香身边,还在来回翻看,确认死亡时间是昨晚半夜。
其他几个衙役正在查验房间,到处都翻得乱七八糟,也没找到凶器或者罪犯留下来的痕迹。
众人忙了一上午,最终国香的死因却没有结论。
柳如梦强忍着不适在房里待了不到半刻,见衙役们忙得顾不上自己,就借故走出了房间,一路快步,直到走到院子中间远离房间了,才敢大口地呼吸。
微烟紧跟在后面,轻轻的拍着柳如梦的后背,帮柳如梦顺着气,轻声问道:“主人都让人查过了,怎么还让县衙的人来捣乱?”
柳如梦刚想让微烟闭嘴,就看到从院外疯叉叉地跑进来了一个中年妇人,一路跑一路哭嚎,“国香!我的国香啊!”
那妇人看到柳如梦站在院子里,赶紧停下来向柳如梦作揖打招呼:
“柳都知万安!奴来看看国香。”
柳如梦一看,来的不是别人,就是掌管国香起居的闽妈妈,也是宜香院的资深老鸨。
柳如梦掩鼻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那闽妈妈大口地喘着气,指着不远处的屋子问道:“国香她……?”
柳如梦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人都凉了,仵作说昨晚就没了。你去看一眼吧。”
闽妈妈闻言顿时脸色大变,转头就又哭嚎起来:“国香,我的国香啊!”一路往国香的房间踉踉跄跄奔过去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声几乎要震开屋顶的厉嚎,紧接着传来闽妈妈嚎啕大哭的声音,“国香啊!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啊!我的国香啊!你可是妈妈的花魁啊!”
柳如梦心中清楚,这个国香,可是这闽妈妈手上最能拿出手的姑娘,在宜香院可是响当当的头牌!
闽妈妈痛失了一个眼看着马上就能给自己疯狂赚钱的未来花魁,可不得好好哭上一哭,嚎上一嚎?
这可是比死了亲女儿还让闽妈妈痛心的事情!
其实柳如梦心中也很惋惜,自己借了教坊都知的身份,接下这个宜香院,为了掩盖身份还号称琵琶教习,国香作为学生之一,其实是柳如梦早就安插进来的心腹,也是收集长安各府线索的暗桩。
不到半年,国香作为宜香院头牌,这么年轻就突然香消玉殒了,也确实令人扼腕,别人叹息国香美人命薄,只有柳如梦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不一会儿,痛哭流涕的闽妈妈就被几个衙役给架了出来,扔在院子里的石板上,“尽知道嚎,挡着爷干活儿了!一边儿待着去吧!”
可见那闽妈妈也跟柳如梦一样被屋内国香死去的景象惊住了,坐在地上有些呆滞地喃喃自语道:“昨晚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没了?”
柳如梦见闽妈妈被国香之死惊得有些魂不附体的样子,上前问道:“闽妈妈,你昨晚见过国香?”
闽妈妈瘫坐在柳如梦脚下,听到柳如梦问话后马上噤若寒蝉,整个人都绷的紧紧的。
柳如梦见闽妈妈不说话,啧了一声,身后的微烟立刻上前推了推闽妈妈问道:
“都知问你话呢,你昨晚是不是见过国香?”
六神无主的闽妈妈被微烟一推吓得浑身一抖,总算是有些清醒过来,连忙对柳如梦说道:
“禀都知,昨晚国香带着宜香院的几个乐伎去了曹丞相府上,按照要求演了整场就回来了。她回来的时候还找奴要了碗汤面,说在曹丞相的雅宴上没吃饱。端汤面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呀!其他的,奴就不记得什么了”
说话间,几个衙役将用粗布裹好的国香抬了出来,班头带着仵作走到柳如梦面前,行礼道:
“柳都知,现场查验国香应该是中毒而亡,昨晚半夜就死了。具体情况,还要待我们将国香带回去,剖解查验后会及时汇报给知县,到时候知县会传召相关人员去县衙的,等查验结案了,你们就可以领会国香安葬了。”
柳如梦点点头,客气地回道:
“辛苦了,跟你这些兄弟多说声,这件事可不能声张。”
柳如梦对自己婢女使了个眼色,微烟悄悄递上的一袋钱,班头顺手接过掂了掂,满意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