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笙帮欣欣找了一间单人病房。
一夜慌乱。
黎明的晨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将欣欣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映射的微微泛黄。
林言走进病房时,她已经醒了,只是双眼放空的盯着天花板。
房间安静的出奇。
若不是清晨和熙的日光,整间屋子都犹如真空的海底,压抑的令人窒息。
林言抿了抿唇,走到她的床边,帮她掖好被角,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安慰。
她想来也是知道自己的情况。
林言双手交缠在一起,手心全是被指甲扣出来的印子。
“那个,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如果有就告诉我,我叫医生过来。”
林言不会安慰人,况且她觉得现在任何语言都是毫无意义的,只能从小事上关心。
欣欣折腾了一夜,此刻嘴唇都有些干裂,林言察觉到,用棉签沾了一点水点在上面。
“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孩子,怎么回事。”
林言心口咯噔一下。
她不是不好奇,只是不敢问,怕问了欣欣心里更难受。
“不重要,那些都不重要,你现在把身体养好才是要紧的。”
欣欣微微濡了下唇,眼角泛起水光:“子宫都摘掉了,好不好,还有什么要紧。”
林言有些心疼她的模样:“可是你还活着,人总要好好活下去。”
欣欣闭上眼,眼里的泪便瞬时落了下来。
林言抽出纸巾,轻轻蹭在她的眼角,小心翼翼的问道:“孩子的爸爸,不知道你怀孕吗?”
欣欣抿了抿嘴角咸湿,摇头。
“你没告诉他?”
欣欣:“不是。”
“那……”
“是他不要。”
林言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这大概问到了她的伤心处。
可欣欣的语调却很平静,静的毫无波澜:“言言,你千万不要像我一样傻,顾宴开那个阶层的人,我们招惹不起。”
她睁开眼,握住林言的手:“千万不要用孩子做筹码,去赌他们的真心,我们赌不赢。”
欣欣话里有话。
林言虽不十分清楚,但隐隐的,还是被她的话刺痛。
她想到肚里的孩子,以及,顾宴开冷漠的态度。
是啊,赌不赢的。
“可是,你就打算自己这样把孩子做掉,他知道你吃药吗?”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分别,难道,还指望他来看我?”
“为什么不?”
林言替欣欣不平:“难道他只管风流,连责任都不负吗?”
“呵,负责?是我心甘情愿跟他上床,并且我们有言在先,不涉及感情,你要我怎么找他负责。”
一句话将林言堵得愣住。
自己跟顾宴开,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关系。
她怎么能找对方负责。
深吸了口气,欣欣松开林言的手:“言言,我想睡一会。”
林言知道她大概心里难受,想自己独处,便识趣的应下:“那我回学校给你那些日常的用品,你好好休息。”
“嗯。”
“……”
从病房出来。
林言眼眸很快垂落。
她叹了口气,越发对肚里的孩子的去留感到恐惧。
正巧两个护士从她身旁经过,八卦着昨晚的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