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去找援兵了?”顾子尧看向贾琏,“去哪里······最近的驻军?只是他能找得来援军?”
贾琏颔首,“嗯,胡人来势汹汹,沙城确实不敌,他便说要去找最近的驻军。驻军本就有驱逐胡人的责任,保护这些百姓也在他们的职责范围之内。凌风是肃王身边的人,有新种在,肃王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惹上麻烦的。”
顾子尧点头赞同的贾琏的话,“都怪我,没有早些想到这一点,以为胡人许久不曾来过,便放松了警惕。”
贾琏握住他的手,叹道:“这如何能怪你?身为沙城的父母官,这本就是我该做的事情,是我不够谨慎,想的不够周到,要怪也该怪我才是。”
顾子尧垂下眼眸,眼里满是悲伤和难过,为什么自己就没有想到会有胡人来袭呢?贾琏感受着他的伤心,将人轻轻拥抱住,“我在。”
一滴泪滑落在贾琏的脖颈间,烫得他的心疼痛难言。
这一夜,整座沙城的人,没有一个人安心入睡,全都陷入低迷。
子夜时分,昏暗的夜幕下,一长串的黑影在快速地移动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阵阵,烟尘飞扬。
正在沉睡的胡人猛地睁开眼睛,喊了一声,所有人瞬间惊醒,长刀出鞘目光凌厉地看着呈包围逐渐靠近的黑影。
“杀!!!”
“杀!!!”
连个照面都没打,凌风这边的将军就扬刀大喊,身后的兵也跟着他喊着,一时间厮杀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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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尧扶着贾琏走进灵堂,看着灵位上的“周三桂之灵位”几个大字,顾子尧心里就是一酸,周三桂的音容笑貌又在脑海中想起,那苍老又和善的脸上带着喜悦的光,转瞬间就变得灰暗。
顾子尧垂眸敛去眸子里的热意,和贾琏上前敬了一柱香,却被周三桂的儿子周永顺拦下,“使不得,我爹一介庶民,担不起大人和顾子尧的礼。”
贾琏看向周永顺,认真而郑重道:“今日这里并无大人和公子,只有晚辈来送长辈周伯最后一程。此事是我不察,才让沙城百姓遭受这场劫难。”
周永顺忍下心里的悲痛,“不怪大人,只怪胡人贪婪。胡人早已许久不曾来此,谁能想到他们会忽然出现。”若是要怪,也只怪他们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失去了该有的警惕心。
他擦了擦眼泪,对贾琏和顾子尧跪下,“多谢大人和顾公子来送我爹一程。”
周氏带着抱着自己三岁的儿子跟着周永顺对贾琏和顾子尧跪拜一礼。
顾子尧将周永顺扶起,轻声道:“节哀,这两日先送周伯入土为安,早晚有一日,咱们会报此大仇!”
周永顺点了点头,眼眶通红地看着顾子尧和贾琏,“我知道,我不会做傻事的。”他说着就看向自己的妻儿,他还有家人在,就是要报仇要不能冲动行事。
顾子尧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对周永顺道:“遇见什么困难,就去衙门,或者去客栈找我也是一样。我虽然来沙城不长,但早已经将周伯当做自己的长辈亲人,你千万不要和我客气。”
“多谢顾公子,我定不会和公子客气。”周永福颔首应下,只是心里却没有想着要去找。男子汉大丈夫,岂能狭恩图报!
贾琏叹了口气,“那我们这就走了,还要去另一家看看。”
“我送大人。”周永顺刚走一步就被贾琏拦下,“不忙送,这里离不得你,你守着周伯吧,我们自己就可。”
顾子尧和贾琏出了周三桂的家,就去了其他逝去的人家,每一家都上了一柱香,一圈走下来,二人的精神都萎靡许多。
“近日天热,他们打算停灵三日就下葬。”顾子尧说道。
贾琏长长吐出一口气,“嗯,日后一切都会好的。时至今日我才明白,咱们沙城出现了新种,就如小儿抱金于闹市。驻军离沙城有一些距离,等他们赶来,胡人早已经带着战利品扬长而去,所以咱们自己的拳头也要硬才行。”
顾子尧思索道:“你打算怎么做?”
“就按照咱们之前商议的,将周围的村庄百姓都迁到沙城来,将一城该配置的东西都配置齐全了。我这个知县都在了,沙城总不能还是一个空壳子。”贾琏停下脚步看着顾子尧,此时他的眼神很坚定,很明亮。
“而且,你被胡人半路劫道,很明显他们的目的是想通过你得到更多的新种粮食,所以你的安全也很重要。他们的贪婪,还有胡人艰苦的生活,都会让他们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你,得到更多的粮食。只有沙城强大了,你的安全,沙城百姓的安全,才会有保障。”
“你说得在理,对于胡人的半路拦截,我也是如此猜想的,沙城的防卫刻不容缓。”顾子尧听着贾琏的话连连点头,胡人劫掠有一就有二,若是不将他们打怕了,他们还会再来!唯有自身强大,才不用仰仗别人,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才靠得住!沙城亦是如此。
“大人!”一个急切又充满了欣喜的声音传来,顾子尧和贾琏转头看去,就见大勇面带笑容地跑来,“大人,回来了!回来了!”
贾琏疑惑地皱起眉头,“慢些说,什么回来了?”
大勇高兴地指着城门的方向说道:“凌风大哥带着驻守的边军带着被抢走的土豆回来了!现在正往城里来呢。”
“真的?!”贾琏和顾子尧很惊讶,见大勇重重地点头,急忙加快脚步往城门的方向赶去,大勇见状急忙跟上。
刚走了没有多久,就看见了凌风骑着马带着一众边军过来了,他们身后是一串长长的板车,板车上是堆得高高的麻袋。每一个边军的身上都染着鲜血,都带着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