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遥想站起来,可是他没有力气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月亮出来了,他就目不转睛的望着天边的圆月盘。
他恍恍惚惚的昏睡过去,梦里,他梦见了沈星河坐在床榻上,叉腰昂着头,得意洋洋的和他说:“好了,我饶你了。”
他笑醒了。
浑身一颤,却发现是一场梦。
他崩溃了,从地上爬起来,神魂晃荡的踹门而入。
他抱膝坐在床角一隅,全身紧张的望着他。
所有复杂的情绪化为最直接的愤怒,他迈步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腕子,他凶狠的质问:
“叶霓裳腹根本没事,你们合起伙来骗我!还要装下去么?我知道是你!”
他惊惶尖叫着:“放开我!你放开我!沈狗!你想干什么!”
他死死锢着他的腕子,猩红着眼,几尽嘶吼:“你再装下去,我把他们统统都杀了。”
他像是穷途末路的人,他被逼到绝境了。
沈星河惊慌惨叫着,额头的血渗出来了,谢清遥下意识松了松手。
他仓皇下地,慌乱间带翻了摆在床榻边的小桌,桌上的残羹碎了一地,铺了满地碎瓷。
冷菜剩饭飞溅了他的皂靴上。
满地狼藉。
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沈星河奔至殿门前,拍着门板,死命朝着外面呼救:“救命啊!放我出去吧!放我出去啊!来人啊!救救我!”
谢清遥猩红着眼凶狠盯着他,牙缝里迸出话来:“你再装下去,我先剐了萧朗星给你看。”
夜深,萧朗星寝殿外。
三个人站在月洞门外窃窃私语。
谢老三:“什么?我嫂子变成仙人飞走了?”
叶霓裳挥挥手:“反正你二哥是这么认为的。”
谢虎好奇的看着叶霓裳:“你都被识破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叶霓裳:“不愿意看见老宋,啥玩应,一直千方百计不让我进宫,敢情他早就瞧出来他家老头不对劲了,让他等着吧,治治他。男银,得治。”
谢虎轻声问:“当时只有你自己和瘦猴在室内,他和你说啥了吗?”
叶霓裳摇头:“没有啊,他一直问我,你谁,你别过来。但我一瞧那就是他,错不了。
我把抠了抠鼻子。
我跟他说,‘兄弟,你瞧好儿吧’,我转头‘嗷’一嗓子粗七了。”
谢虎:“当时只有你二人在屋子里,他都没跟你说什么?”
叶霓裳:“没有,他可能是怕有人暗中观察吧,但我观察没有哇。”叶霓裳一挥手:“哎呀反正错不了,就是他。”
谢虎感觉不对劲:“有没有可能真的是飞升了?”
谢老三气得直乐:“你可真有意思了,我嫂子如果是仙人,当初我败了他一千一百两,他还至于躺炕?他再去点石成金不就得了吗?”
谢虎沉声分析:“可当初只有他知道你和花嬷嬷困在马帮,二爷都不知道这个事。
我当时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他是田螺姑娘,仙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