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如常地点点头,“睡着了。”
看一眼门口的方向,“外头有人找。”
这个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笃笃笃”的三声响后:“云岚,你在里头吗?”是林宥赦。
“在、在的,赦哥,有什么事儿吗?”祁云岚整了整衣襟,一边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朝门口喊道。
“赦哥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林宥赦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迟疑,像是误会了什么,继续道:“是季叔回来了,说有些事情要找大家一起商议。”
祁云岚听出他的话外音,赶忙解释道:“没、没打扰,我这就出来。”
昨儿晚上,小虎中毒,沈郁砍了小虎的右手之后,独自一人提刀出了门。
季阳平见状不妙,赶忙追了出去。
随后两人不知为何发生口角,还在家里打了起来。
沈郁虽然博学多识,更是精通各类奇异术法,然而比硬功夫,他还不是季阳平对手,况且他也不会将他那些阴狠的术法施展在季阳平身上,如此两人拆了几十招后,沈郁不敌季阳平,遗憾被擒。
季阳平点了沈郁的穴道,然后凑到沈郁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眼见着沈郁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表情变得更加愤怒,季阳平叹一口气,又摇了摇头,好似终于放弃与沈郁争论,随后他一把把沈郁扛在肩上,带着他跃上屋檐,朝一处掠去。
两人就这么离开了。
一晚上都没回来。
到了今儿早上,祁云岚得到消息跟着小五子赶到祁云承卧房的时候,只看到他爹和他大哥请来的大夫。
祁云承已经没有大碍,小虎也没有性命之虞,只是小虎受了太大的打击,一时想不开,水米不进,看到祁云岚就开始嚎着嗓子哭,说自己没了右手便是个废人了,不能再伺候小爷,等伤好了,他会自行离开,但求小爷暂时不要赶他出去。
小五子跟在祁云岚身后进了屋,见状物伤其类一般,也跟着哇哇大哭。
祁云岚看了也不好受,软硬兼施好一般安抚,才把两个少年安抚下来。
只是那个时候,关于那二人为何会被自家阵法所伤,所有人都没有思绪,加上沈郁与季阳平都不在,祁朝天便只留莫不为与祁云弘叙话,把其余人赶了回来。
如今那两个人一起离开,却是季阳平独自一人回来,莫不是沈郁出了事?或是发现了什么要紧线索?
比如……是谁动了书房的阵法?
祁云岚心中一动。
门外传来小五子的声音,附和林宥赦的话道:“是啊,小爷,季师父好像受伤了,走路一瘸一拐的,老爷说让大家一起过去呢。”
祁云岚听见季阳平受伤,心里一紧,赶忙道:“这就来。”
转身略带歉意地望着严风俞:“风哥,我得再离开一会。”
严风俞点头道了句“无妨”,目送祁云岚离开。
房门再次合上的时候,严风俞无奈地笑了笑。
想他堂堂天衍处十四刃之一,从来只有他套别人话,没有别人套他话的道理。
没成想,这回他不仅没从祁云岚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反倒主动把自己幼年的往事竹筒倒豆子一般主动倒了个“干净”,更没想到得是,祁云岚这小东西听到一半竟然听睡着了。
真是说不出的挫败。
严护卫闭目养神,想这样的事儿有一回就够了,下回再碰见那小东西,还是带着点儿脑子得好。
“爹。”祁云岚与林宥赦一起,急匆匆赶到书房的时候,其余人已经到齐了。
他朝祁朝天,莫不为几人行了礼之后,快步走到季阳平身边,关心道:“季叔受伤了?沈叔呢?”
此言一出,不知为何,四下竟然安静了好一会。
祁云岚一时心念数转,突地想起小五子的形容来:“季师父受伤了,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回来。”
祁云岚:“……”
祁云岚石化了好半晌,反应过来后,小脸蓦地一红,换了个问题道:“那什么,沈叔呢?”
季阳平:“……”
季阳平此刻真是恨沈郁恨得牙痒痒。
若不是沈郁昨晚那样不懂节制,自己今日怎么如此狼狈?
转念想起昨晚自己不顾沈郁的情绪,执意拦着他不让他去找人算账,随后又点了他的穴道,当着下人的面,把他打横扛了出去。
当真是把他得罪了个透。
就依沈郁那个烂脾气,没把自己弄得下不来床,恐怕已经算得上是手下留情了。
季阳平在心里跟自己和解,想好在自己心大,而自己与沈郁的关系在这家中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否则此番自己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清了清嗓子,季阳平道:“你们沈叔叔出门散心去了,估摸好一阵子才能回来。”
“出门散心?怎的突然在这个时候出门散心?”
祁云岚与林宥赦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实则沈郁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昨儿晚上,季阳平扛着沈郁出了门之后,便寻了间客栈,开了间上房,解了沈郁的穴道后,他又给沈郁倒了杯水,苦口婆心劝他冷静一点,没凭没据的事情说出来非但不合时宜,还会影响那二人的交情。
沈郁此时还能克制自己,冷笑着说那二人的交情与他何干?他只在乎他自己的阵法,能动他阵法的只有他自己。
季阳平好说歹说都无用,没柰何只得祭出杀招,他分开双腿,面对面跨坐到沈郁腿上,搂着沈郁的脖子,望着沈郁的眼睛:“小沈,那你在乎我吗?你若是在乎我——”